第63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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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費了半天勁也沒能把人推開，楚亦安認命地躺平了身子。

&esp;&esp;營帳內擁擠異常，數日前平涼的敗兵退到了隴西，只能暫時安置在此處。碰上風雪天氣，又是物資緊缺之時，一個小小的營帳睡了幾十號人。

&esp;&esp;這狹窄的床榻本是陸隨的，他還讓出了大半給楚亦安睡下。楚亦安睡著不舒服，他自己更是隻蓋了半個被角，側著身體縮在外頭將就著歇息。

&esp;&esp;將士們白天訓練艱苦，到了夜晚鼾聲吵得他睡不著，楚亦安側過臉，看到陸隨面朝著他安靜地睡著。

&esp;&esp;一道細細的月光正好打到陸隨的臉上，他的呼吸聲規律而沉靜，楚亦安與他湊得極近，能看清他臉上微紅的凍傷，下頜處還有一道極淺的痕跡，不知是髮絲還是傷疤。

&esp;&esp;看不清楚了……

&esp;&esp;楚亦安不動聲色地挪動著身體，幾乎貼到了陸隨身前，然後伸出手碰上——

&esp;&esp;“啪！”

&esp;&esp;手掌被抓住了。

&esp;&esp;清脆的聲音在滿是鼾聲的帳中並不十分明顯，楚亦安有點愣了，巴巴地問道：“你不是睡著了？”

&esp;&esp;陸隨純粹是出於本能，半晌才放開他的手，說：“是……是啊。”

&esp;&esp;陸隨的睡眠極淺，是這些年當傳令兵養成的習慣，但凡有人靠近他，無論動作多輕也能立刻從深睡中清醒過來。

&esp;&esp;因為擔心碰到楚亦安，陸隨一動不敢動，側躺著把右臂壓麻了，齜牙咧嘴地活動了下肩膀，說：“你終於醒了。”

&esp;&esp;楚亦安說：“我睡了多久？”

&esp;&esp;“一天一夜。”

&esp;&esp;陸隨問他：“腿還疼麼？”

&esp;&esp;“不疼。”

&esp;&esp;陸隨又道：“你餓不餓？”

&esp;&esp;“不餓。”

&esp;&esp;然後楚亦安的肚子遍嘰裡咕嚕一陣響過。

&esp;&esp;陸隨小聲笑了笑：“我帶你出去找點吃的。”

&esp;&esp;掀開被子起身才發現楚亦安半個身子都被人壓著，陸隨朝那睡的四仰八叉的小兵踢了一腳，那小兵嘟囔一聲，翻個身躺別人身上繼續睡去了。

&esp;&esp;腿上纏著的紗布果然滲出了殷紅的血跡，陸隨皺著眉，數落著把人抱起來，道：“都這樣了還說不疼。”

&esp;&esp;帳外是一輪皎月和一望無際的漆黑的荒原。今夜的風雪終於停了，楚亦安竭力忍耐著，仍是冷得瑟縮發抖。

&esp;&esp;陸隨把人抱了出來才記起楚亦安只穿了件單衣，又忙回去找衣服。

&esp;&esp;摸黑找了許久也只找了件破舊棉衣，陸隨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說：“我只有這件了，你別嫌棄。”

&esp;&esp;楚亦安摸著往外冒的灰撲撲的棉花，眼眶一熱，忙低下頭掩蓋過去，問道：“那你怎麼辦？”

&esp;&esp;陸隨還真感受了一會兒，才老實說道：“我不冷。”

&esp;&esp;不遠處有巡夜計程車兵，營帳更為密集，而此處則少很多，大家都擠在幾件帳中，悶得倆人臉都紅了。

&esp;&esp;陸隨離開了沒一會兒，不知從何處尋到了烙餅。楚亦安沒了在地道時瀕死的飢餓，這又冷又硬的烙餅嚼得他腮幫子發疼，陸隨恰到好處地遞給他一個水囊，那半結冰的水凍得他胃都要痙攣起來。

&esp;&esp;儘管楚亦安已經極力掩飾了，陸隨還是從他快皺起來的臉上看出來端倪，懊惱道：“你別喝了，我去給你打些熱水來。”

&esp;&esp;“別走……”

&esp;&esp;楚亦安拉出他的袖子，又不好意思地收回手，道：“不用了。”

&esp;&esp;陸隨靠坐在他身旁，沒由來地突然說：“我不大會照顧人。”

&esp;&esp;楚亦安以為他是要趕自己走的意思，他艱難地嚥下剩下的半口餅，道：“是我添麻煩了，天亮了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