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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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但事實上,除了他身旁這個名為趙鈞的人,沒有人能傷害到他。
&esp;&esp;趙鈞靜靜地凝視著。
&esp;&esp;——這個人是我的,他只屬於我。
&esp;&esp;——他會一直一直陪在我身邊,縱使死亡也帶不走他的靈魂。
&esp;&esp;目光落到鬱白微張的唇瓣上,趙鈞忽然起意,指尖蘸了幾滴濃黑的藥汁,指尖探向鬱白唇邊。
&esp;&esp;藥汁很快溼潤了略顯乾裂的唇,猶如墨滴落於畫卷,浸潤出一片淡淡的紅。那枚指尖仍不滿足,逐漸向溼熱的更深處摩挲遊走。睡夢中的鬱白倒也乖,順從地含住了他的指尖。
&esp;&esp;許是察覺到苦澀滋味,鬱白夢中亦皺起了眉頭,作勢翻身。濡溼的指尖撤出來,趙鈞取了絹帛略作擦拭,隨即覆身上去,在鬱白熟睡的面龐上落下一吻。
&esp;&esp;落下這個吻的時候他心裡懷了怎樣的旖旎心思暫且不提,但這個吻是他與鬱白之間從未有過的,寧靜、溫和而繾綣。
&esp;&esp;他本以為自己已經淡忘了那夢靨般的兩年,但此刻才恍然,一切發生過的早已在他心頭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他從前不記得鬱白怕苦,拼了命地想讓這個月白風清少年郎變得像他一般汙穢不堪,但現在是唯一一次,他願意記住鬱白的一切,甚至正式地走進他的未來。
&esp;&esp;——鬱白睫毛顫了顫,輕輕睜開眼睛。
&esp;&esp; 不知陛下……可否允我回家?
&esp;&esp;“正午剛過不久,陛下不在宮中,卻在何處?”
&esp;&esp;乾安殿外,十六七歲的少年攏著一身墨綠繡白海棠長袍,神色不虞地質問宮人。
&esp;&esp;那少年頭戴白玉冠,腰佩翡翠瓔珞,分明是極鄭重的打扮,偏眉眼生的纖秀昳麗,膚色白皙如女子,生生削弱了那股苗疆小殿下的威嚴氣勢,倒顯出些少年的嬌憨來。
&esp;&esp;宮女福了福身,神態誠惶誠恐:“回小殿下的話,奴婢、奴婢也不知,陛下身邊一直是李公公跟著……”
&esp;&esp;又是這個答案。少年恨恨地跺了跺腳。
&esp;&esp;他進宮兩天有餘,並非耳聾目盲,不必宮人多說,想也知道陛下在何處。
&esp;&esp;時隔三年,他從苗疆四十九寨再度入宮,陛下身邊卻多了一個叫鬱白的少年。那個不知什麼來歷的少年輕而易舉地奪走了陛下一切關注,相比之下,他軟磨硬泡求來的長安之旅變得尷尬無比。
&esp;&esp;午後陽光下藍橋的膚色近乎透明,看起來與尋常人想象中遍佈詭譎術法、陰森可怖的苗疆中人並無半分干係。若要說與旁人不同,便是他霜白如玉的手腕上繫了一截紅繩,其上墜了一顆琉璃似的玉球。
&esp;&esp;玉球玲瓏剔透,一閃一閃地發出光澤,依稀可見其中似乎有個金色的活物。他凝視那東西片刻,重新收入袖中。
&esp;&esp;這是他千里迢迢從苗疆帶到長安的珍寶。
&esp;&esp;。
&esp;&esp;藍橋的揣測倒也正確,趙鈞的確就在鬱白身邊,只可惜另一個當事人對這場相逢顯然沒有半分喜悅。
&esp;&esp;皇宮中雕樑畫棟並不罕見,罕見的是這樣一片遼闊草場。鬱白默不作聲地跟在趙鈞身後,從他手中接過韁繩、牽起那匹漂亮的烏雲蓋雪時,心中的驚濤駭浪仍未消退。
&esp;&esp;唇瓣上傳來的柔軟觸感實在分明,鬱白初初清醒過來時,還以為自己做了一場旖旎春夢。
&esp;&esp;也許是最近閒來無事看多了志怪雜談的緣故,他在混沌夢境中冒出一個迷亂大膽的想法,那個伏在自己身上細細親吻的美人莫不是哪個偷闖進皇宮吸人精氣的狐狸精罷。
&esp;&esp;狐狸精便狐狸精罷,尋常話本子裡的狐狸精莫不是有情有義,能資助書生進京趕考,也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一般來講都長了一幅好皮囊。
&esp;&esp;這位也不例外,鼻樑挺拔,雙眸如星,膚白而不顯得文弱病氣,襯著濃眉深目反倒英氣十足,只不過怎的有些濃重的男子氣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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