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第1/2 頁)
</dt>
&esp;&esp;見李德海面露難色,鬱白麵上浮起一絲譏誚的笑,“鬱白不才,私下揣摩聖意,覺得這位賀公子未來必成大器,便自作主張將人送去了燕南閣,也免了將來倒騰住所的麻煩。李公公覺得如何?”
&esp;&esp;李德海:“……”
&esp;&esp;我還能覺得什麼?——鬱公子慧眼識珠,深謀遠慮,不拘一格降人才?
&esp;&esp;李德海深謀遠慮之後,還是去打擾了正忙著“處理要事”的皇帝陛下——所謂要事,不過是對著一對藏匿在陰影中的紅蠟燭怔怔出神,明明處在深夜,卻不去點燃。他喚了數聲陛下,趙鈞方醒過神來:“如何?”
&esp;&esp;“鬱公子已經沐浴去了,按陛下的吩咐,傷藥膏和乾淨衣裳都擺在顯眼的位置,下人也隨叫隨到,只是……只是陛下,那位賀小公子……”李德海斟酌半晌,試圖以一種趙鈞喜聞樂見的方式講述“鬱公子把賀唸白送去燕南閣”這件事——是說鬱公子心繫陛下事事為陛下考慮,還是說鬱公子胸懷寬廣,將來必定能與賀小公子親如兄弟和諧相處?
&esp;&esp;——找死也不帶這麼幹脆的。
&esp;&esp;趙鈞一滯,首先掠過心頭的竟然不是賀唸白酷肖那人的面龐,而是靜默的雪地中,鬱白那聲輕巧而譏誚的笑,輕而易舉地擾亂了他的心。他在心亂如麻中生出一點錯覺,彷彿自己是一個眠花宿柳、帶人回家反倒被正房抓個正著的浪蕩負心漢。
&esp;&esp;他靜默許久,淡聲道:“既然是康寧侯府送來的,自然還是教康寧侯府帶回去。”
&esp;&esp;“陛下聖明,只不過……呃,只不過那位賀小公子已經被鬱公子送去燕南閣了,這會兒怕是已經安頓下來了。陛下您看……”
&esp;&esp;“……”這回輪到趙鈞安靜了。
&esp;&esp;。
&esp;&esp;浴房門開,嫋嫋熱氣瀰漫開來。鬱白從氤氳水氣中走出,顯得發愈黑,面色愈白。他一步一步朝趙鈞的寢殿走去。
&esp;&esp;一步驚鴻一瞥,兩步鶴入樊籠,三步失憶重生、獻上真心,四步謊言如刀,大夢初醒。
&esp;&esp;三丈長的江山堪輿圖映入眼簾。殿內銅鶴燻爐香氳嫋嫋,絲絲縷縷的白煙從鏤空鶴翎中漏出,有若山河晨霧。偌大寢殿只燃了兩根紅燭,點點燭芒伴著暗月微光,隱隱約約照亮了趙鈞靜默的側臉。
&esp;&esp;看見鬱白走進來,趙鈞從倚著的床頭旁漸漸直起身來,放下手中書卷,沉默著望向鬱白。
&esp;&esp;該說什麼呢?是關心他跪了這麼久身體可還受的住,浴房裡準備的傷藥膏有沒有用,還是質問他為何一意孤行為他人跪了半夜,將賀唸白送去燕南閣?在鬱白走向他的短短几步裡,趙鈞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如芒在背、如鯁在喉、如坐針氈。
&esp;&esp;鬱白坦然回應了他的注視:“陛下。”
&esp;&esp;他走到趙鈞面前,未曾遲疑一分一毫,便慢慢伸手解開了一顆紐扣,隨後又是一顆。一切都像排演過幾百遍一樣,事實上這也就是這三年他們曾經做過的。
&esp;&esp;長達兩年的囚禁與折辱未能磨去他一身傲骨,相愛之後的欺騙和隱瞞卻終於摧毀了他的心智,而那些對至親至近之人的威脅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esp;&esp;——昔日桀驁不馴的少年終於也能彎下腰,主動走向囚禁者的床榻求歡了。
&esp;&esp;在趙鈞略微遲疑的目光中,鬱白慢慢探身,輕輕含住了趙鈞的唇瓣。他勾著柔軟舌尖,向趙鈞齒內笨拙地探尋著,試圖挑起男人的興致。
&esp;&esp;人之慾望大抵不過飽暖思淫慾,這也是趙鈞一直以來之於他的心思。他天然冷靜而堅定,自有一股韌性在心中,當他不再對趙鈞抱有期望,問題便化繁為簡。
&esp;&esp;——只是如今卻像是出了什麼差錯,他能感到趙鈞身體有些僵硬,倒顯得他跟當街強搶民男的登徒子似的。鬱白試過兩次,隱約明白了趙鈞的意思。
&esp;&esp;他並不習慣主動去做這些事,往常皆是被趙鈞威逼利誘、溫聲哄騙著,不須他多費心思。只是事已至此,從他踏出燕南閣的時候,他就已經拋去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