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吉凶未卜(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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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晨光熹微，薄霧漸散。

&esp;&esp;尖厲的呼救聲響起，薛棠從睡夢中驚醒，她開啟窗看去，不知哪位可憐人危重，無力迴天，親人嚎啕大哭起來，這在病坊已是尋常事，周圍百姓見慣不驚。

&esp;&esp;寒風侵肌，透骨冰冷，薛棠無奈嘆息。

&esp;&esp;守在外面的裴衡光見她醒了，為她打來盆熱水，待她盥漱後，又將晨炊送進來。

&esp;&esp;一碗稀粥，兩個野菜餅，雖然粗淡，但遠勝過之前的稀湯寡水。

&esp;&esp;這是縣令何集的賑恤，不過不是他良心發現，而是他想拉攏盧濟舟，盧濟舟又有“上鉤”之意，這才給病坊送了許多錢物，還擴大了地界。

&esp;&esp;薛棠沒有胃口吃飯，放到一旁。她開啟包袱裡的盒子，拆開孟春交給她的李仙心的詩詞，繼續研究起來。

&esp;&esp;自從來到榮澤縣後，她每日勞心焦思，食不暇飽，身體消瘦許多，縱然有湯藥調理，氣色也仍是欠佳。裴衡光望向她的眼神滿是擔憂，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esp;&esp;他欲言又止，關好門離開。

&esp;&esp;“娘，太苦了……”

&esp;&esp;“不喝藥身體怎麼能好呢？”

&esp;&esp;母親吹了吹碗裡的湯藥，餵給孩子喝，可孩子怎麼也喝不下去，擰眉躲閃。母親沒辦法，強行往孩子嘴裡灌，心疼得直掉眼淚：“忍一忍，喝了藥就好了。”

&esp;&esp;湯藥灌喉只讓人作嘔，孩子全吐出來了，“娘，太難受了……我想吃口橘餅緩緩……”

&esp;&esp;母親抹了把淚，現在正鬧災，上哪去弄橘餅？況且即使城東有賣的，也沒有錢買。

&esp;&esp;母親只得安慰：“等你身體好了，咱回老家去，娘給你做。”

&esp;&esp;裴衡光正巧經過，看在眼裡。

&esp;&esp;熱氣散去，碗壁透涼，湯藥幾乎一點沒動。

&esp;&esp;母親嘆了聲，起身去熱藥。待她回來時，孩子手裡拿著一包橘餅。

&esp;&esp;“這是誰給你的？”母親詫異。

&esp;&esp;“一位好心的姐姐給我買的。”孩子吃得開心，不適感輕了許多。

&esp;&esp;病坊裡皆是窮苦災民，誰都不像“好心姐姐”，母親的心裡既感激，又疑惑。

&esp;&esp;“姐姐長什麼樣子？咱們要感謝人家。”

&esp;&esp;孩子撓撓頭：“我也不知道。”

&esp;&esp;她的確不知道，是給她橘餅的男人說的。

&esp;&esp;一道身影從窗外移過，這在人來人往的病坊裡毫不起眼。

&esp;&esp;倘若公主看到此情此景，也會心生憐憫，出手相助，這是身為臣下應該為公主去做的事。裴衡光不知自己從什麼時候起，對公主心悅誠服，願意為她盡忠效命，願意為她做任何事。

&esp;&esp;他相信公主擁有力挽狂瀾的能力，可以拯救處於水深火熱中的黎民百姓，他想盡力助她達成所願，同時，他也希望她身體安康。

&esp;&esp;“公主……”

&esp;&esp;裴衡光欲言又止，關心的話語沒有吐露出來，怕自己言辭拙笨，讓公主難為情，又擔心公主認為自己阿諛奉承，曲意逢迎。

&esp;&esp;他喉結滑動了下，將蜜餞輕輕放到桌上，不再開口。公主沒有胃口吃飯時，喜歡吃櫻桃煎開胃，可現在情況特殊，他只能買些蜜餞果子回來。

&esp;&esp;鮮紅飽滿的果子推進視線裡，薛棠頓覺唇舌生津，拿起一顆品嚐，酸甜交織，回味無窮，有了進食的胃口。

&esp;&esp;她微微一笑：“多謝。”

&esp;&esp;裴衡光看上去仍和從前一樣冷峻，肅容寡言，可目光卻和善許多，如同冬日拂煦的陽光。

&esp;&esp;“這是屬下應該做的。”

&esp;&esp;他轉身為她收拾床鋪，薛棠藏好李仙心的詩，開始吃熱好的稀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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