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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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老師！老師——”蕭勝雪拼盡全力往城門口奔去，一邊跑一邊大喊。

&esp;&esp;可老師哪還聽得到什麼？他走在隊伍前面，拿著並不趁手的武器，在暗衛拼命的保護下和學生們、流民們死扳住城門的防禦攻勢。

&esp;&esp;火焰燻得整個北門地獄一般的悽紅，蕭勝雪飛奔著踩到了地上掉落的一本書，狠狠摔倒，整個身體向前撲倒在地，滑出幾尺。蕭勝雪顧不得全身的疼痛，爬起來，只看到北城門被撕開一個口子。

&esp;&esp;鄭家的軍隊被衝開，好多人落下戰馬，一時間戰馬亂奔、火光四射、城門大開。流民看到城門彷彿看到了血腥的餓狼，人越來越多，越來越亂。

&esp;&esp;北門原本準備進城的軍隊也堵在門口。最前面的年輕將軍邊入門邊高喝道：“我是北盛將軍杜驤，陛下旨意投降不殺！”

&esp;&esp;然而，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北盛的軍隊打進來了！”

&esp;&esp;門口的人不知道信誰好，更加慌亂起來，開始在北門口踩踏，眼看就要釀成禍事。

&esp;&esp;蕭勝雪哭得不能自已，但依舊爬起，找了一匹馬，跨上，向北門衝奔而去，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喊：“我是太子蕭勝雪，寧國開成投降！”

&esp;&esp;“我是太子蕭勝雪！寧國開成投降！”

&esp;&esp;“我是太子蕭勝雪！寧國開成投降！”

&esp;&esp;“我是太子蕭勝雪！寧國開成投降！”

&esp;&esp;“我是太子蕭勝雪……寧國開成投降……”

&esp;&esp;蕭勝雪不知道喊了多少遍，喊了多久，喊到聲嘶力竭，喊到說不出任何話。

&esp;&esp;北門的流民終於逐漸定了神，暴動規模越來越小。

&esp;&esp;在混亂的人群中，蕭勝雪用盡最後的餘力挽起韁繩，但依舊止不住狂奔的馬。不知道馬跑了多久，他因為力竭被甩在馬下，被甩在不起眼的角落裡，淚流滿面。

&esp;&esp;火光中、流民中、軍隊中，北門口。

&esp;&esp;身中數刀的老師一身血紅，站在熊熊烈火裡，力竭微笑，終於倒下。他似乎在看什麼、尋找什麼。

&esp;&esp;蕭勝雪知道，此刻的老師必然沒有在看自己，他看的是整個寧城的百姓，這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作弄的、滿目瘡痍的悽苦人間。

&esp;&esp;恍惚中蕭勝雪夢迴幼年的自己剛入學孰的時候，老師就常把忠君愛國說在嘴邊。可那之前他好像還說過什麼，時間太久，蕭勝雪都快忘了。

&esp;&esp;哦。是民貴，君輕。

&esp;&esp; 回憶11 死活

&esp;&esp;北門大開，北盛的軍隊衝進了寧城。天色漸明，寧城又是混亂一片，北盛的軍隊迅速穩定城內，開官倉放糧。

&esp;&esp;蕭勝雪漫無目的地走著，他太累了，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可是身體和心好像都被掏空了。

&esp;&esp;他想去城郊找老師問問對策，或者回家找母親陪著休息會兒，可踉踉蹌蹌地走了幾步，他才意識到事情不對。

&esp;&esp;老師死了。母親也死了。寧國破了。寧城死了好多人。

&esp;&esp;自己搞砸了好多事啊。

&esp;&esp;蕭勝雪腦子裡覺得很亂，他不知道怎麼思考，或者說，他不知道自己以前有沒有思考過。

&esp;&esp;寧城的情況逐漸變好，但依舊有不少突遭變故的家庭，因此寧城內外有大量的流民。蕭勝雪在流民裡漫無目的走著，走了不知道多少天，隨著流民走到了城郊的一處貧民窟。

&esp;&esp;他原本的衣服已經髒汙不堪，面容也因為多日沒有打理而蓋上了厚厚的髒汙塵土。

&esp;&esp;他現在只剩下了吃飯和休息的本能，餓了就吃一些施粥棚的救濟，累了就和流民們一起睡在平民窟裡，白天他坐在角落裡沉默著一言不發，又突然又哭又笑，晚上也止不住嚎啕大哭。

&esp;&esp;平民窟裡的其他人也覺得這個精神有問題的人很煩，都離他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