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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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蕭勝雪聽到溫嬪兩個字，原本左衝右突的身體好像被定格了一樣，所有的力氣彷彿也用不出來了，就這麼呆呆站在了原處。

&esp;&esp;兩行淚倏然滑下，蕭勝雪用力擦乾了臉，翻身上馬，對小宮女說：“走。”

&esp;&esp;寧城皇宮外，兩匹馬孤獨地彷彿兩朵雲，遊蕩在寧城一小會兒後，直奔西門。到西門的時候，流民早就無法估計，彷彿浪潮一樣在城內滿患成災。而鄭家控制寧城後，也開始疏散流民，封鎖城門。原本要逃難離去的流民被驅趕著回去，一時場面混亂不堪。

&esp;&esp;蕭勝雪心裡著急，但也只能再找機會出城。於是和小宮女回了悅來書坊，老師和暗衛們依舊在書坊，原來是西門當時擁堵太厲害，一行人來不及出城便被驅趕回來了。

&esp;&esp;隔天，寧城內釋出告示。蕭錚宣佈前太子蕭勝雪無道，廢除太子之位貶為庶人，蕭錚登基，嚴查楊家殘黨，尤其是楊沉舟的下落。並查蕭勝雪的下落，一旦發現立斬。

&esp;&esp;寧城終於迎來了短暫且詭異的安靜。士兵全副武裝在街上巡邏，挨家挨戶地敲門收集糧食。老百姓哪見過這樣的架勢，只得交出了存糧。

&esp;&esp;一種不安的感覺在蕭勝雪心中蔓延，鄭家和蕭錚不南遷，而是死守寧城，可按照如今的情況看，寧城守不住多久了。悅來書坊的暗衛每天都嘗試傳訊息出城，可都無功而返。此時的寧城被蕭錚和鄭鐸接管，彷彿一個鐵桶，一絲一毫的訊息都不要想跨過城牆。

&esp;&esp;此時周晟應該已經圍城，卻遲遲沒有強攻，寧城內部的告示說的是北盛軍隊已經力竭，不日就會退去。但蕭勝雪知道，周晟不是這種鋌而走險的人，除了追求自己的時候有些操之過急，大多數時候，周晟對待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都及其穩健且有耐心，不出手罷了，一出手一定是有了健全的準備。周晟已經在淮城整軍完畢，駐紮在寧城東北有一些時候，卻遲遲不動手。蕭勝雪隱約猜到緣由——周晟怕自己還在蕭錚手裡，強攻後會受到傷害。

&esp;&esp;可現在的寧城……

&esp;&esp;大半個月過去了，寧城的氣氛愈發低沉。蕭、鄭的軍隊搜刮民脂民膏的時候基本沒有給百姓留下任何存糧，城中人家中已經開始有人餓死，屍體被拋在大街上，逐漸腐敗。存活的家庭中有些被逼無奈，開始易子而食。此刻的寧城，開始變得死氣沉沉，大家的臉上再也不見輕鬆愉悅，白天的街道靜默如死地，唯一能傳來的就是不知道哪家門後歇斯底里的哭聲。然後巡邏的軍隊出現後，聽到哭聲之後，把那戶人家破門，拖出正哭泣的人，鞭打或姦淫，直到哭的人再也不敢哭了，或者死絕了無法再哭了才作罷。

&esp;&esp;蕭勝雪望著自己從小長大的這座城，此刻連落淚的力氣都沒有了。他的眼中浮現出了某種迷茫的神色。這裡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也是他決定證明自己、效忠的地方。不論受到再多屈辱，他總會想起學孰孩子們的臉，想起自己在書房沙盤推演時的興奮，還有想出一條條改革政策時的欣慰。

&esp;&esp;這裡是他寄託了夢想的地方。可是如今……

&esp;&esp;“勝雪。你在找什麼？”背後傳來一聲呼喚。蕭勝雪回頭，看到老師站在自己身後。

&esp;&esp;這曾經意氣風發的老年儒士此刻還穿著在學孰常用的衣服，只是他看著有些潦倒。蕭勝雪來了悅來書坊後，溫嬪沒有一起來，老師便已經猜到結果了，他沒有再多問一句，只是越來越鬱鬱寡歡。

&esp;&esp;“我在找……以前的寧城。”蕭勝雪苦笑道：“我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個樣子……北盛和寧國……明明可以和談的，結果卻是這樣。娘死了，寧國變成了這個樣子，蕭錚和鄭鐸瘋了一樣，寧城每天都有這麼多人死……老師，我和你學了這麼久的治國，好像一點都沒用上，每件事我都搞砸了……”

&esp;&esp;“這不是你的錯，勝雪。”老師拍了拍蕭勝雪的肩膀：“你已經盡力了，我們都知道。你一直是我最驕傲的學生，你娘也不想看到你這麼難過。”

&esp;&esp;“老師。”蕭勝雪輕輕說：“您知道，娘一直都傾慕你麼？”

&esp;&esp;老師沒說話，只是鬱鬱寡歡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抹可以被稱為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