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裴照(第2/4 頁)
的跟班頭子外號叫趙洗馬,名字我忘了,是個沒落宗室,連爵位也沒有,吃喝嫖賭樣樣俱全的,現在在平郡王身邊當跟班。混起來了,還會放貸了,前兩天還因為放貸被京兆尹衙門抓住了,平郡王讓人撈出來的。沈大人是這樣的,和光同塵,總愛招攬些這樣的人……”
凌波微眯著眼睛,她對於這種在人群裡長袖善舞的人有天生的嗅覺,就好像能在滿府的下人裡一眼找到那個百事通一樣。
平郡王入場,沈大人親自迎接,將領們都紛紛逢迎,趙洗馬也跟著雞犬升天,在人群裡橫著走。
但凌波卻看見了一個人。
先她還沒認出來,只覺得那身青色錦袍有些眼熟,讓她注意到的,是趙洗馬吆五喝六叫了幾個人,要去找個地方開賭局,遠遠像要與幾個人撞上。
其中一個人遠遠看見趙洗馬,立刻轉身就走。
別苑裡道路狹窄,只有一條路,他索性一閃躲進樹林裡,這還嫌不保險,索性沿著樹往上爬,直爬了一層樓高度,這才停下來。結果一轉臉,就和觀景樓上的凌波面面相覷了。
凌波一眼就認出了他。
是那天魏禹山堵住自己家的馬車時,跟著崔景煜來的那個穿著青色錦袍的將領,生得異常漂亮,天生是招駙馬的好材料,一雙桃花眼,連爬在樹上這樣的狼狽樣子,也仍然顯得十分倜儻,笑的時候眼尾彎彎,讓人目眩神迷。
他看見凌波身後的沈碧微,顯然不想驚動主人家,豎起手指,朝凌波做了個噓的動作。
他大概把凌波當成見到外男就失措的閨閣小姐了。
“碧微,幫我去樓下摘枝梅花來,我想描個圖。”她道:“別讓她們去,你摘的好些。”
沈碧微自然是乖乖去了,她有時候也挺慣著凌波的。
他見凌波還敢支開沈碧微,有些為她的膽色驚訝。
“你叫什麼名字?”凌波問道。
“裴照。”他索性往樹枝上一坐,笑眯眯看凌波。長青的松針映著他面容,好看的人自然是做什麼都好看的。
他顯然在等凌波報自己的名字,但凌波哪裡會告訴個來歷不明的邊軍自己的名字。
“你為什麼躲著趙洗馬?”凌波一點不受他的桃花眼影響:“你欠他錢?”
裴照只是笑,不置可否的樣子。
“欠多少?”凌波問道。
裴照十分坦蕩,舉起手來晃一晃,修長手指,簡直是文士般的一雙手。但凌波知道是“一百”的意思,冷笑一聲。
鎮北軍進京,官家大賞,他又是將領,俸祿應該不比魏禹山低,進京才三天,全敗得精光了,還倒欠趙洗馬一百兩,也是十來戶人家一年的用度了。難怪這麼瀟灑風流,原來是賭徒的氣質。
“這枝梅花怎麼樣?”沈碧微舉著梅花上了觀景臺,凌波回頭去看,再回過頭時,樹上已經沒有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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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人的宴席,提前離席的人少,畢竟是京中正當紅的文官領袖,天子心腹。雖然是近十年才發跡起來的,但在瞬息萬變的朝堂,也算得上根基深厚了。
本朝是武功立國,所以對武將尤其提防,偏偏邊境一直有仗打,不能跟前朝一樣重文輕武。所以官家興出一套新方法,文臣制武將,官家治文臣,又為了防止勾結,所以把文臣當韭菜一樣,養一茬割一茬,如今京中的幾大世家都是新興的,倒是勇國公這樣的老國公府屹立不倒。
鎮北軍大捷,進京封賞是好事,但僧少粥多,魏元帥和崔景煜佔了兩個侯位,其餘人難免心中不平,最後一個侯位遲遲沒有徹底落定,人人都為此打破頭,沈大人是官家安插的鎮海神針,其餘將領都圍著他,如同爭食的金魚群。
裴照卻提前離席了。
他向來奇怪,和誰都交情淺淺,卻又和誰都相處得來,要不是一起上陣殺過敵,眾人都要疑心這漂亮的小白臉壓根是混進軍營來的了。
他今天像是在躲誰,不顧兩個同伴的挽留,喝了兩輪酒就離開了沈府。將領們的馬都放在沈家馬廄裡,他的偏偏拴在二門,一個老啞僕看著,他翻身上馬,剛走出一段路,被頂轎子攔住了,四個轎伕,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僕,橫在路中間。
“楊五。”轎子裡的小姐道。
楊五有些猶豫,但還是聽令上前,直接把一個小木匣給了他。
裴照也不意外,笑眯眯接過木匣一看,開啟,裡面是五個小金錠,一兩一個,一兩金子換十兩銀,正好夠他那一百兩銀子的數。
他還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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