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玩脫(第1/2 頁)
阿措她們的馬車倒不是落後了,而是從一開始就被耽擱了——本來魏夫人安排得好好的,怕她們被雪耽擱了,也是因為自家寶貝兒子第一次就是趁著宵禁把葉家的馬車堵在路上,所以這次有點賠罪的意思,各派一隊人護送,持魏侯爺的手令,是通行無阻的。
阿措的馬車倒先走,因為傅雲蕊拉著清瀾說話的緣故。當時阿措沒說什麼,等馬車走出兩條街了,不在魏侯府範圍了,叫道:“楊花姐姐,讓他們停車。”
馬車停下來了,楊花笑著問道:“表小姐,怎麼了?”
阿措抿著唇,神色冷冷,道:“跟小侯爺說,我們葉家的人,用不著他護送。本來魏夫人也沒安排他護送,更不用勞煩了。”
其實出門的時候楊花也看見了,護送她們馬車的小隊本來是個三十來歲的將官,臨出門,魏禹山披著他那身華麗的錦袍出現了,也不說話,翻身就上了馬。老僕人怎麼勸說“少爺身上還帶著傷,不能騎馬”都沒用,隊伍只聽他的,他招呼一聲,就帶著人馬出了門。
如今阿措發了難,楊花也看出點端倪,橫豎今天她們是魏夫人的客人,不怕,又有柳吉在,他是最機靈的,比一般人家的管家還厲害點。所以楊花也笑道:“柳吉,去和小侯爺說一聲吧。”
柳吉也膽大,真就跳下了車轅,要去和魏禹山說,其實車裡車外這樣近,雪又不大,魏禹山早聽見了。
邊疆長大的少將軍,才十七八歲,所有的經驗也不過是上陣殺敵,哪裡見過女孩子的軟刀子手段。論理,是他不對,況且人家也有禮有節的,還請他離開。
但他又不想離開。
服軟更是不可能的,他被打成這樣也沒求過饒,何況還是在自己的下屬面前。況且就算服軟也不知道如何服,他一時間也難住了,打馬兩步,就要往馬車窗邊走。
“小侯爺不可。”柳吉連忙張開手攔住了,他是伶俐小廝,一面阻止,一面滿臉笑容,說話也有道理:“車裡是閨閣小姐,哪能見小侯爺。”
魏禹山想說一句“今天中午早見過了”,又怕她更生氣。何況對她的名聲也不好。
所以她中午是主動來找自己的吧?冒著名聲不好的風險。
想到這,魏禹山不由得心中一動,想到自己說的那些混賬話,頓時更明白她的怒氣從何而來。
她一定是生氣了,才不讓自己送的。
真該死。
見也不能見,只能隔著馬車窗說話,魏禹山想象著她在車中生氣的樣子,頓時更不知道如何開口。
“我……”他躊躇再躊躇,也想不到一句適合這時候說的話來,只能道:“雪更大了,我先送小姐回去吧,彆著涼了。”
“告訴小侯爺。”她的聲音冷冷地從馬車內傳來:“凍死了不用他管。”
要是下屬,這樣說話,只怕頭都被魏禹山擰下來了。但她偏偏就這樣說,魏禹山聽了,竟然也一點不生氣。
他怕她。
他忽然明白了這件事,也隱約知道了以前為什麼在他眼中無所不能的崔景煜,會因為一個葉字就紅了耳朵。
雪確實是大了,這樣大雪,又颳風,只怕馬車要更冷。當初在長安街上崔景煜為什麼要把他扔下馬的緣故,他也無師自通了。
但他畢竟是魏禹山,雖然動了心,也自有他的脾氣。不能勉強馬車內的人,馬車外的人就得遭殃,葉家的馬車伕偏偏又認得他,被他一看,先矮三分。
“趕車。”他催促馬車伕。
“不準。”馬車內的阿措立刻命令道。
一個是無法無天的魏家小侯爺,一個是自家小姐慣得心尖尖一般的表小姐,馬車伕也為難,連柳吉也露出苦笑來。
好在馬車內除了阿措,還坐了一位。
“你們幹什麼嘛。”和阿措一個馬車的燕燕頓時不幹了,嚷道:“有話就說嘛,反正姐姐們也不在,我又不會告密。到底走不走啊,凍死我了!”
阿措畢竟年輕,不懂張弛有度的道理,還嫌燕燕不該打擾了她。她像個初次拿到弓箭的小孩,正迫不及待試試這新奇武器的威力,一心要馴服了魏禹山,哪裡還會記得冷不冷。
反而魏禹山那邊反應了過來。
他父親只管打仗,母親又久病,早早就如同成年人一般,不然也不會凡事都一意孤行了。所以竟比阿措還知道輕重點,見燕燕叫冷,索性道:“你們都下去。”
柳吉會意,帶著馬車伕退下去,士兵也退了下去,留出一段距離給他們說話。燕燕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