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公羊、穀梁(第1/2 頁)
林煜要重開大明的“百家爭鳴”。
天牢內的于謙,因為政治閱歷不足,可能一時還無從察覺。
但夏原吉是何許人也?
嚴格來算,那可是四朝老臣了,雖未經歷過靖難之役(建文一朝,夏原吉都被外派出差),但在朱棣登基以後便被遷調為戶部尚書官銜。
此後,夏原吉便長期主管戶部財政以及地方治水、賑災。
一直到了永樂末期,才因為反對皇帝繼續北征,而遭到遷怒下獄論罪。
朱棣在榆木川病危崩殂前,才對左右痛呼:“夏原吉愛我!”(此愛非彼愛)
可以說,夏原吉的政治閱歷非常豐富,又長年身居戶部尚書,對國事大政的方略相當敏銳。
林煜前後鋪墊了那麼多,中間又特地提出大明的西北有著一處藏經洞,裡面有著儒釋道三家經典藏書,甚至還有著許多唐末以來失傳的秘藏。
再加上,夏原吉本就先入為主地以為,林先生或許已經猜出了自己等人的身份背景,那麼這所謂的西北藏經洞,應該也不是隨口一說……
好吧,過程全錯,結果全對!
林煜敢保證,他當時確實不知道這些人啥身份,只是有所推測,點明地圖裡的藏經洞,也是存著拋磚引玉的心思。
現在,玉已經引出來了,那也是時候開始下一步行動了。
推動大明開啟“百家爭鳴”時代!
任何學說只要一家獨大,不論嘴上說的多好聽,那都必然會迅速趨向於僵硬陳舊和保守。
這是歷史的必然性,因為持有學說的始終都是人,是人就會有蠅營狗苟,便如兩宋的程朱理學,在兩宋時期能夠不斷改良,甚至下沉到了利於百姓。
可放到了元明兩朝,因為官府朝廷的大力支援,如今的程朱理學早已成了一潭腥臭惡人的死水,稍微看一眼都覺得“噁心”。
而且,程朱理學也不是單一的例子,早在漢武帝“罷黜百家”的時候,被大漢朝廷獨尊的“儒術”就已經出現過重大問題。
先說一下漢武帝“獨尊儒術”,它的起源來自於董仲舒進獻“天人感應”說,為漢朝君王提供了無與倫比的政治法統。
漢武帝因此得以對內削藩改革,加強了中央集權,對外北驅匈奴,強勢發動“漢匈之戰”,打出了漢人的骨氣。
但是……
需要注意的是,董仲舒代表的“儒家”不是儒家,或者說,他代表的僅為儒家學派中的“公羊派”。
所謂公羊學派,其實就是儒家的幾個分支之一,孔子在世的時候,儒家自然是一家之言,也可以說是孔門。
可孔子死後,就算都是師承孔子,不同弟子之間,對孔子著作的理解也是不同的,他們的思想也存在著分歧。
公羊學派的分歧點,就來自於孔子著作的一部史書《春秋》,也就是儒家“四書五經”的其中一部“經”。
這也可以說是孔子埋下的雷。
因為孔子修史奉行“言多必失”,故而用的全是“春秋筆法”,對史書記述通常只寫某件事的時間、地點和結果。
這就給了之後的儒家門徒極大的發揮空間,成功催生出了三位儒門“開山始祖”,分別為左丘明、公羊高以及穀梁赤。
三人根據各自的理解,對《春秋》分別進行了註解,從而形成了《左氏春秋》、《公羊春秋》以及《穀梁春秋》。
其中,《左氏春秋》註解的沒什麼爭議,也被大部分的儒生廣泛接受,並謂之《左傳》。
但《公羊春秋》、《穀梁春秋》就不同了,兩部《春秋》的註解差異極大。
因為這兩本書的內容,漢朝儒生們逐漸分成兩派,一派為公羊學派(傾向於孟子),一派為穀梁君子(傾向於法家)。
董仲舒獻上“天人感應”,朝廷便推崇公羊學派,一度將那些穀梁君子壓得喘不過氣來。
漢武帝也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因為公羊學派的“天人感應”確實更利於自己的統治。
至於儒生們吵架,那就讓他們吵就是了!
只是,漢武帝始終沒想到,公羊派的學說埋藏著一顆“巨雷”。
這顆“巨雷”還差點在自己兒子身上炸了!
嗯,它的名字叫做君權更替。
因為漢武帝晚年爆發“巫蠱之禍”,太子劉據無法辯解,起兵造反失敗後自殺,皇位輪到了年僅八歲的劉弗陵來坐,是為漢昭帝。
漢武帝留下的五個顧命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