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題壁(第2/4 頁)
千戶的位置。他家中兄長繼承祖業,自己學文,八股作得一般般此次撞上大運居然中舉,上京趕考純屬走過場。
他平時在家來往的多是些軍戶子弟,跟那群大頭巾尿不到一個壺裡。這次來狀元樓是借這酒樓的名字圖個彩頭,說不定又撞大運中進士呢。
李四有說,他也是撞大運中的舉,大家一起走過場,還說自己曾經出塞打過韃子。
兩人相見恨晚。提到晚上住宿,蔡柏林說不行的話可以和他擠一擠,學著古人來個‘抵足而眠’,又說時辰尚早不如一起去樓上樂一樂,樓上歌姬的身材那個好......
李四有見他一副口水快要流出來的豬哥樣,不好拒絕,兩人一起上了樓。
二樓大廳地方寬敞,一眼望去全是大頭巾。在場三十幾個舉子並七八個歌姬,正在吟詩作對喝酒調笑。跳舞的歌姬身材果然很好,另有一個頭牌獨坐一旁操琴輕唱,正好到末尾一句:
“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絃斷有誰聽?”
嶽武穆壯志難酬的詞,給唱成了情歌。
蔡柏林高聲喝彩,介面道:
“小娘子,你來彈,我來聽。我就是你的知音。”
在場舉子一起望過來,有人脫口呼道:
“李四有!”
他一身青衣不戴頭巾站在大廳門口如鶴立雞群,認出他的是個西安府的舉人,鄉試的時候見過他。這李四有可是西安府文人圈的黑榜樣,他當場就將那句‘豈讓儒冠誤此生’的故事給講了出來,這些大頭巾們頓時被捅了馬蜂窩。
蔡柏林在旁邊聽得一臉佩服。
大廳中歌舞停歇,眾多舉人群起議論,又提到這李四有在塞外殺人過萬,據說婦幼皆殺,人稱塞北人屠,不由的紛紛譴責,群起而攻之。有人道:
“此人生性殘忍,婦孺皆殺,比之人屠白起更過分,將來必然橫死!”
“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此嗜殺,善惡終有報,說不定哪天走在路上老天爺一個雷將他劈死。”
“殺人全家者全家被人殺,將來全家人必死於非命。”
李四有臉色青紫。
這些文人當著他的面如此惡毒,不僅罵他還詛咒他的家人。老子殺的是胡人又不是殺了你們的爹孃,你們這麼喜歡認了胡人作爹麼?
也有一兩個北方的舉子家鄉靠近邊塞,知道北地飽受胡虜騷擾肆虐,苦胡人久矣。但北方能中舉的極少,眼看著南方舉子人多勢眾,只能閉口不言。
這些舉子們議論到酣暢處,有人喊:“羞與此人共處一室,將這人屠速速趕出去。”
酒樓掌櫃聽到小廝傳話,親自上樓來,他打量李四有,眼珠一轉說道:
“本樓開業三十幾年,多有狀元公在此歇息,這位舉人老爺聽聞才華出眾,作的一手好詩詞,不如在此留下墨寶,待他日高中,本樓也能沾光。”
原以為他是好意,他話鋒一轉,又道:
“您今晚沒地兒歇息,倘若作出的詩詞在場各位認可,客房雖滿,鄙人做主,樓下有間柴房您將就著可以住一晚。”
這掌櫃的居心不良。
明面上給李四有留了條路走,其實評判的舉子肯定不會認可。他僥倖贏了只能象條狗一樣住柴房,輸了被趕出酒樓,欲做狗而不得,如此醜事定然被在場舉子傳揚四方。
商人狡詐,他是在暗暗捧這些舉子的臭腳。
舉子們心思靈敏自然能領悟到其中關鍵,鬨堂大笑,都在喊:
“來!有請大才子作詩。”
“且見識一下人屠的殺人詩。”
“大明朝開國百年,還未出過傳頌千古的名詩,今日人屠作詩說不準是一場佳話。”
“能作出‘豈讓儒冠誤此生’,我看他行。要不要賭一賭?”
“我賭一文!”
“我跟一文。”
“吾此生已被儒冠所誤矣,不跟。”
儼然是一場狂歡。
李四有冷眼環顧當場,只有蔡柏林和一兩個舉子面露不忍之色,其他的舉子、歌姬人人等著看他笑話,掌櫃的一張胖臉泛著油光看似和藹可親,眯著的小眼睛裡透著譏諷。
那句詩不是他作的,但他不能解釋,解釋了這些人也不會信的,只會覺得他怕了,在狡辯,反而會更加嘲笑他,將他這個人屠的名聲傳得更臭。
殺人誅心,莫過於此。
大廳正中的圓桌被清理乾淨,小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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