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我的父親母親(第1/2 頁)
兩三公里的機耕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儘管範曉華已經儘量把自己騎車是速度維持在也就比走路稍微快一點的最低速,但是十幾二十分鐘後,這條他和吳煙並排騎行的土路也就走到了盡頭。
機耕道前面是一條四車道的大件路,即後世的“帝都大道”。
到了大件路,兩人便要分道揚鑣:吳煙將沿著大件路一路向北,朝縣城的方向騎去。
而範曉華,則會在大件路前面二十米處轉彎,駛入一條向東的兩車道柏油路。
兩人雖然都是蘭回鎮人,但是在不同的村。
範曉華在三水村,而吳煙則是在更靠近縣城,差不多算縣城郊區的羊石村。
兩人分別前,範曉華還開玩笑說現在天色已晚,年景不豐,道路不平,要不他當一回護花使者,先送吳煙回家得了。
他的這話,卻是讓吳煙大駭,嚇得心臟都快跳出來。
女孩怕他假戲真做,連“再見”都懶得說了,一雙小腿,把車輪子瞪得飛快。
吳煙一邊快速騎行,一邊對範曉華也是越來越佩服不已,只覺得這傢伙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僅僅一個寒假,便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僅英語提升了不少,就連最難提高的語文,現在隨隨便都能引經據典,出口成章。
“就是有時候太沒正行了,有些……嬉皮笑臉的……”
想著範曉華今日的表現以及前不久跟對方相處的點滴,吳煙的嘴角,便勾出了兩道連她自己也未曾察覺的優美弧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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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範曉華回到自己家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回到家的範曉華,懷著莫可名狀的複雜心情,打量著眼前幾間老舊的小瓦房:
只有一張方桌和四條板凳,既當客廳又當飯廳的堂屋;堂屋對著門的牆上掛著一個祭奠祖老先人的神龕,神龕左右分別是“天地君親師”和“仁義禮智信”的對聯;
堂屋的兩邊,有兩間同樣簡陋,以15瓦的電燈泡作為唯一家電的臥室,左邊是他的,右邊是他父母的;
堂屋和臥室算是正房,除了正房,在他父母臥室的旁邊,還立有兩間相連的偏房,前面是廚房,後面是豬圈,豬圈內設有一廁所,或者更確切,更適合這個年代人們的叫法,茅坑!
這幾間簡單到可以說簡陋的,白牆黑瓦的小瓦房,便是範曉華住了十幾年的家,一個讓現在的他,既感覺熟悉又感覺陌生的處所。
幾分鐘後,“參觀”完現實“陋室”的他來到廚房,卻見自己的母親王娟正在一邊燒火,一邊炒菜。因為農村沒有抽油煙機這玩意兒,此時的廚房,便有些煙熏火燎,四處瀰漫著油炸幹辣椒的搶人油煙。
“媽——我……我回來了……”站在廚房門口,看著眼前那個身材嬌小,動作麻利,年齡也比記憶中的那個人要年輕了二十好幾,正在廚房內忙個不停的女人,不知怎麼的,範曉華便感覺自己的喉嚨有點堵,眼角也有點潮。
“華兒回來了呀?你趕緊幫我加把柴,把火燒大點。炒豆芽要火大,不然不好吃。”王娟頭也不抬地衝門口的兒子說。
“好勒。”觸景生情,因見到年輕的母親內心一下子情緒翻滾的範曉華深吸一口,趕緊走到土灶的火門口,拿起火鉗,夾起一團曬乾的,被她母親挽成小捆當柴火燒的油菜杆,塞進灶膛內。
放鹽,放乾花椒,放入洗好的綠豆芽迅速翻炒,起鍋前又抖了點味精調味,不消兩分鐘,一盤又辣又麻的熗炒綠豆芽就此出鍋。
“媽,今天晚上就只有一個素菜啊?沒得肉嘛?”範曉華見炒好豆芽的母親開始用刷把刷鍋,收拾灶臺,就知道今天晚上大機率又只能當和尚,吃“齋飯”了。
“肉?前天你老漢兒不是才割了一斤肉回來嗎?這才過了多久,咋又想吃肉了?”王娟見才吃過肉沒兩天的兒子又想吃肉了,語氣中便帶著些抱怨。
他今天上午才重生,老漢兒前天割肉他哪裡曉得?
被母親這麼一杵,範曉華臉上便有些尷尬,但嘴上還是反駁說:
“想吃肉不是很正常麼?如果可能,我天天都想吃肉呢!”
“哼,那你範曉華只有下輩子投個好胎了,或者你讀書鼓勁點,爭取考上一中,考上大學,成為城裡人,然後你就可以‘樓上樓下,電燈電話,天天吃葷,頓頓有肉’了。”範曉華的母親王娟半諷刺半鼓勵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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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範曉華的一家三口中,他,他母親王娟,父親範衛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