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梁王府(第2/3 頁)
興致勃勃地同她肚裡的胎兒說話,沈蘊姝見她那副自說自話的模樣,總要笑一笑她。
沈蘊姝自入府以來就甚是得寵,即便在她未有孺人的名分前,府上眾人亦不敢輕慢了她,縱有看不過她寡婦二嫁的,也不過是私下裡偷嚼兩句舌頭,沈梔穿成她的內侄女,在王府的日子並不難過。
沈梔尋不到回現代的方法,想要保住這來之不易的第二次生命,便只能去接受和適應沈沅槿這個全新的身份。
沈蘊姝素日裡對沈沅槿的關懷和喜愛之情,泛月居內的婢女媼婦看得真切,自是悉心侍候;便是在別處當差的人,亦不曾輕易怠慢了她。
沈沅槿在此間的時日長了,對自己所處的朝代和環境有了不少新的認識。
趙國並非是她在二十一世紀學習過的歷史上的朝代,但唐末及之前的朝代卻又是存在過且有書籍記載的。
開國皇帝趙武帝終其一生只有明獻皇后楊氏一人,二人的獨子亦為皇后蕭氏虛設六宮,然而這樣的局面,最終止於他們的孫輩。
當今聖上陸臨乃趙國的第五代君王,梁王陸淵則是陸臨一母同胞的胞弟,先帝還未駕崩之時,因他非長子,即便戰功赫赫,聲名遠播,亦未能撼動陸臨的東宮之位。
陸臨尚未登基前,便對這位功高蓋世的嫡兄多有防備,但因趙國之北有契丹、党項、吐蕃虎視眈眈,西北邊境亦不安穩,偏朝中又無將才可用,故而十數年來,對他多行籠絡賞賜之舉。
梁王陸淵不似旁的宗親權貴,對於女色並不十分上心,現如今府上也不過一位繼王妃,兩位孺人,膝下除早夭的長女外,另有三子一女。
長子陸鎮天資聰穎,精通騎射,乃髮妻蕭氏所出,深受先帝寵愛,六歲上便封了長平王,十六歲起隨父出征西北,後又北上迎擊契丹、吐蕃、高句麗,戰功累累。
二子陸則的資質尚可,乃孺人鄭氏所出,八歲上封了中山郡王;三子陸禹聰慧好學,方是繼室崔氏所出,三歲封新平郡王。
陸淵的獨女陸綏,便是原身的姑母,孺人沈蘊姝所出,週歲時得聖上親封永穆縣主。
沈沅槿尚還記得,陸綏週歲宴那日,梁王與聖上於人前做出一副兄友弟恭、君臣和睦的模樣,實則彼此猜忌,各自防備,字字句句,滴水不漏。
陸淵自先帝時便為趙國開疆擴土,長子陸鎮亦是少年成名,戍邊禦敵,屢立戰功,國中軍民多有擁戴他父子二人者,天長日久,不免有功高震主之嫌。
況聖人陸臨現四十有二,子嗣單薄,后妃所出的幾位皇子皇女接連夭折,膝下獨有一子尚存,因其生母韋婕妤早逝,過至皇后王氏膝下撫育,單名一個琮字,時年七歲,雖於去歲被立為太子,到底年幼,能否擔此重任,尚無定論。
梁王府看似風光無限,實則早已是聖人的眼中釘,這偌大的長安城中,欲附它而生之人眾多,盼它冰消瓦解之人怕也不少。
寄人籬下,終非久長之計,況她所倚仗之人,亦是仰人鼻息,她的身份著實尷尬,故不欲在王府久留,更不願等到年紀大了由梁王夫婦為她擇定婚事,盲婚啞嫁;思量再三,終究是儘早離開此處才好。
沈沅槿設想著離府後倒要往何處去落腳方好,筆下的墨珠便也跟著停頓,蓄滿後,輕輕砸在紙上,染出一抹灰黑色來,遮住小片字跡。
春日的微風拂動花枝,雲意嗅著那抹隨風散開的清淺花香,進前推門,朗聲朝內傳話:“孺人歸。”
沈沅槿聞聲擱筆,將那冊子置於案沿待其自行晾乾,起身相迎。
陸綏甚是黏人,尤其黏沈蘊姝,這會子見了自梁王妃處請安回來的沈蘊姝,自是笑盈盈地撲進她的懷裡,小嘴裡撒著嬌:“阿孃抱,阿孃抱。”
“今日晨間阿孃不在,永穆與阿姊在一處可有聽話?”沈蘊姝將愛女抱在懷中,往那羅漢床上坐了,溫聲細語地問。
陸綏學著大人的樣子認真點頭,甕聲甕氣地道:“永穆聽話,永穆早膳和阿姊一起吃餛飩,方才還吃了畢羅。”
沈沅槿的目光悉數都被沈蘊姝和陸綏母女吸引過去,看著她們言笑親暱的模樣,不覺想起自己的母親。
多想再喚喚她,再被她吵一回瞌睡。
眸光微暗,沈沅槿略沉了下巴。
沈蘊姝甫一偏頭,對上的便是這副若有所思模樣的沈沅槿。
她的這位內侄女,自來到梁王府中大病一場後,性子似乎同在汴州時大不一樣了:她在汴州城時,大抵都是沉悶寡言的;如今雖也會有那樣的一面,但大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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