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第1/2 頁)
若是正常年輕男女結伴春遊,相看是沒問題的,問題在於程相請了秦綠桑來,場面就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不怪宋玉熙眼神好,船上有幾位年輕郎君的臉色都變了,說好的泛舟湖上,只談詩文不論政事,結果變成不倫不類的相親宴,任誰都會覺得主人失禮。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程聖俞似乎還十分自得,捋著八字須哈哈笑道:“今日也是湊巧,小女正在園中舉辦花神宴,園中桃花品種繁多,乃是老夫從各地蒐羅而來,各位可要下船一觀?”
先站出來的是位紫衣郎君,正是榮王府世子趙懷,此人生得溫文儒雅,面相柔和而無脂粉氣,在場之人他身份最高,難得的是趙懷沒有直接應和程聖俞,而是環顧一週,飛快掃了眼園中的小娘子們,道:“程相,我見花園中還有年輕娘子,我等今日是在此與新科進士討論詩文,不如另選一處僻靜地方,程相意下如何?”
程聖俞顯然不悅,即便他官位再高,趙懷也是正經的皇室子弟,榮王世子,地位在他之上。然而程聖俞聽慣了阿諛逢迎,已養成驕橫之氣,榮王在京無實權實職,說白了與監禁別無二致,趙懷也是平庸之輩,掀不起什麼風浪,便道:“有詩無酒,豈不憾哉!吾家有女,長於宴飲之道,她舉辦的花神宴聞名玉京,今日宴上乃是蘇合鬱金,我等前去討一兩杯酒喝,並無什麼不妥,只消教六娘她們退避即可!”
幾個年輕的新科進士似乎並未反對,有幾人甚至望著岸上桃園,露出嚮往之色,顯然,來此之前他們早已打聽過,程相家中仍有一女待嫁,今日受邀的也是今科進士中年輕未婚的幾個,誰不知道其中深意,又有幾人抵得住這如花美眷與通達仕途的誘惑呢?
更不用說,程家在京城足有半條街的園林房屋,程氏嫁妝之豐厚,足以叫人為之瘋狂了。
若非如此,上一科的狀元陸九齡和榮王府的兩位怎會前來赴宴。
這廂程六娘匆匆趕回桃園,為圓程家的顏面,謊稱家中下人不知禮數,在湖畔高歌驚擾了賓客,請眾人到另一邊的海棠苑去,可園子裡的都是人精,早看見那畫舫上的年輕郎君,但戳破實情對雙方都沒什麼益處,只能自認倒黴挪個地方了。
蘇雲清拉著祝寧和宋玉熙準備離開園子,今天流年不利,許是出門看的黃曆出了錯,不宜出遊赴宴。
程相近年愈發狂悖,如今更是把不講道理寫在了臉上,將來必出大事,各家小娘子都在心中默默記仇,預備回家告狀,從此以後再不登她程家的門了。
人群中一道目光落在蘇雲清身上,宋玉熙似有察覺,回首望去,看見赫連淵正望著汀芳榭中的秦綠桑,一個柔美佳人,一個英武將軍,本是極為相稱的一對,只可惜赫連家不可能接納一個歌伎為侯爺正妻,甚至不能將其納為妾室,所以第一世赫連淵設計求娶蘇雲清,將秦綠桑養在府外,第二世算計出了紕漏,宋玉熙替嫁到侯府,她可不像蘇雲清善良有底線,直接派人把秦綠桑毒死,甚至在求子被拒之後,一碗藥斷了赫連淵的根,打算從赫連家親戚中選嗣子過繼,繼承赫連淵的定遠侯之位,只不過因為身邊丫鬟背叛,宋玉熙的計劃最終沒有完成。
宋玉熙看兩人眼神繾綣,心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對這位未來夫君,她也不一定要趕盡殺絕,只需這兩人親熱的時候滾遠一點,不要礙著她的眼就好。
蘇雲清問:“你在看什麼?”
宋玉熙微笑:“我在看桃花,興許以後就見不著這麼美的桃花了。”
祝寧點頭表示贊同:“這麼一鬧,程六孃的花神宴想是再也辦不下去了,確實是看不見了,你這二孃妹妹,也不是一直都這麼呆嘛。”
宋玉熙也點頭,表示自己聰明得很,蘇雲清被兩人逗笑,忽然想起赫連淵,臉色立刻陰沉下來,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今日花神宴與前世不一樣了,前世眾人在畫舫來到之前就已挪到海棠苑,程六娘說海棠乃花中神仙,色甚麗,不知比之桃花如何,請眾人以海棠與桃花各自為題,一較高下,既然要寫海棠,自然要先賞花,如此便將女客與程相等人錯開了,蘇雲清本來沒把這兩件事聯絡到一起,今日託宋玉熙的福,叫她聽了壁角,才知道程相的齷齪心思。
蘇雲清看向廊前日晷,正在未時三刻,似乎比前世早了半刻鐘。
今日蘇雲清一直把宋玉熙帶在身邊,確認宋玉熙與秦綠桑沒有接觸,也算了了一樁心事,稍後的海棠詞她也不必做了,就是因為這首詞被秦綠桑唱出名,才落下她與赫連淵早有來往的口實。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宋玉熙不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