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洗個澡(第2/3 頁)
昨晚蓋在身上的毛毯被陸刑放在了椅子上,蛇皮袋裡就只剩舊茶杯,破鍋鏟,生了點鏽跡的炒鍋,碗筷……甚至還有一小袋未拆封的鹽。
唯一醒目的就是藏在角落裡的一件紅毛衣,嶄新的。毛衣袖子掉在了地上,周小紅正心疼地準備撿,眼尾一瞥,雙手立馬換了個方向,朝陸刑的方向伸去。
不過陸刑比她快一步,撿起滾在腳邊的一隻虎頭鞋,很小,新的,很乾淨,是小孩子穿的。
“你還給俺。”周小紅的語氣突然強硬起來,陸刑眉峰微揚,也沒為難,把虎頭鞋扔給她。
陸刑看著周小紅把虎頭鞋捲進紅毛衣裡放在一邊,再去收拾滿地狼藉。陸刑把水拎進臥室,回來的時候彎腰順走了那包鹽。
門窗緊閉,周小紅往大紅盆裡兌水,一會兒她要坐在裡面洗,陸刑給她拿了用大棚塑膠膜做成的圓柱形罩子,能連人帶盆罩在裡面,抵禦外面的冷空氣。
這應該是給陸刑母親洗澡用的,怪不得他會很自然地說出在家裡洗。
衣服脫了一半,周小紅才想起洗髮水沒拿,無奈地嘆了口氣。
算了,湊合洗吧。
目光正準備從門口收回,就看見衣架下方靠牆的地方放著一瓶海飛絲。
周小紅揪著臉,怒火在胸口滾了好幾圈,同時又慶幸自己剛才表現的不好,否則就要當護工了。
這麼想著,她火又消下去,露出笑臉來,鑽進塑膠膜裡,先把頭髮洗了。
陸刑坐在外面吹風,靠著緊閉的門,煙一根接著一根抽,他煙癮大,晚上要是不睡覺,就靠煙吊命。
天不亮的時候雪就停了,但外面還是積了挺厚的一層,說是暴雪有點虛,沒到那個程度。
陸刑把菸頭按進雪裡,準備再點,發現煙盒空了,嘎吱嘎吱的踩雪聲由遠及近,他抬頭,眯眼看去。
來人一頭黃毛,高顴骨,窄臉,穿著一件厚厚的棗紅色棉襖,本身個子就不高,人又瘦,還特喜歡穿緊身小腳褲,乍一看像是一朵行走在雪地裡的蘑菇,傘狀的。
蘑菇還開口了,“有活接。”他把脖子縮排棉襖裡。
陸刑聞言,點了點頭,起身問:“哪個場子?”
“新四街。”蘑菇外號叫猴子,大名記不清了,認識他的人都叫他猴子,陸刑問誰?猴子說:“六哥。”
陸刑一愣,猴子聳了聳肩,“展少親自吩咐的,說打你手機打不通。”
陸刑這才想起手機落屋裡,忘記充電了,他回身推開門,邁出一隻腳,剛準備進,突然想起什麼,又收回動作,把門恢復原樣。
猴子納悶道:“咋啦?屋裡藏人啦?”
陸刑斜了他一眼。
猴子:“那你把門關這麼緊?”
陸刑:“黃春蘭在睡覺。”
猴子兩邊嘴角往下撇,“你什麼時候對她這麼好了?”
“廢話真多。”陸刑攏緊身上的大衣,踏進雪中。
錦灣區是榕城的灰色地帶,在這裡,展奇琛一人獨大,底下人都尊稱他一聲展少,不過他也是權勢的走狗,上頭還有人,沒露過臉,具體叫什麼名字不知道,展奇琛叫他蘇三爺。
賭場是展少表面的主營產業,背地裡放高利貸,給賭徒放高利貸是最簡單的,但要這群賭狗還錢可不容易。
陸刑就是展少親授的‘正義大使’高喊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堵人要債,在欠債人門口潑油漆的。
職業正不正經另說,但來錢快,只要賭狗的錢能要到手,他拿點抽成,比干其他的強,但危險係數高。
正所謂高風險高回報,這行吃青春飯,年紀大的還真幹不了。
猴子一直跟著陸刑,行話叫馬仔,也稱狗腿子,從中撈點油水。
兩人趕到的時候,趙文慶正在賭桌大殺四方,他單腳踩在椅子上,愁容滿面地放下手裡最後幾張籌碼。
“老子不信邪,還壓大。”他唾沫橫飛,黑眼袋快要掉下來,一看就已經熬了幾個通宵,一頭短髮被揉成了雞窩,周圍盤桓著焦灼的氣息。
賭場煙霧繚繞,有輸有贏,但門道也多,贏小輸大是家常便飯。
莊家吆喝著開:“四五六,大。”
趙文慶興奮地嚎叫,“贏了,我贏了,給錢給錢。”
他伸出雙臂把籌碼往面前劃拉,氣勢挺足,但壓的少,贏的少,旁邊的賭友揶揄,“六哥,你這啥時候才能翻身?”
話裡話外瞧不上他小家子氣,他聞言挺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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