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很嚇人(第1/3 頁)
“陸哥,你咋來了?”齙牙陳撓了撓半拉長冒油的頭髮。
陸刑把手裡的鹽袋子往上輕拋了下,又接住,“出來買袋鹽,老遠就聽見哭聲,來瞧瞧怎麼回事?”
齙牙陳含糊地說:“不就那麼回事。”他瞥了周小紅一眼,底氣不足。
陸刑看向雙目通紅的周小紅,揶揄道:“來這掙錢?”
絲毫不掩飾話裡的不懷好意,周小紅抽噎著搖了搖頭。
陸刑貌似沒懂,下巴朝齙牙陳揚了揚,“你選錯人了,他就是個窮逼。”
齙牙陳趕緊解釋,“我給了錢的。”
周小紅下意識反駁:“沒有。”
陸刑嘶了聲,問:“給錢就行?”
周小紅立馬反應過來,哭腔明顯,“不行,俺不賣,俺不是賣的。”告狀般指著齙牙陳,“是他騙俺來的。”
齙牙陳嚷嚷著說:“你咋瞎說呢,東西都給你吃了。”
興許是有‘公道人’在場,周小紅一口氣把事情的經過複述了一遍,齙牙陳絲毫不愧疚地聳了聳肩。
他說這裡的男男女女都是這麼回事,解決一下需求而已,還指責周小紅太過清高,不識相。
“等你習慣就好了。”
“俺不想習慣。”周小紅揉著眼角未乾的淚花,心裡委屈,只能咬著牙,挺直腰板,字字清晰地拒絕。
齙牙陳不悅,還想再說,被陸刑手裡的鹽砸了臉。
陸刑砸完,轉身就走,齙牙陳懵了,“陸哥,幾個意思呀?”
“還你的油餅。”
周小紅慌忙拖著袋子跑出去,徒留齙牙陳一人在原地罵罵咧咧。
風雪漸密,一踩一個腳印,兩人在窄巷內,一前一後地走著,時不時響起吸鼻子的抽搭聲。
陸刑停,她也停,陸刑走,她也跟著走。
幾次後,陸刑不得不轉身問:“你跟著我幹什麼?”
周小紅直白說:“俺沒地方去。”
陸刑:“關我屁事。”
他語氣很不好,彷佛眼前的女孩是個特別麻煩又討厭的人,“知不知道什麼叫再一再二不再三,我今天幫了你兩次。”
“謝謝。”她又說:“對不起。”
“你還真是蠢貨,見誰跟誰。”陸刑撣了撣肩頭的雪,“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周小紅被罵低了頭,她無從反駁,也覺得自己蠢笨,她剛離開大山沒多久,還沒學會在外面的生活技巧,見到的人很多,但搭話的人很少,明明已經很謹慎了,卻屢次被騙。
山裡吃人,城裡也吃人。
“別跟著我。”陸刑厲聲說:“早點離開,這裡不適合你。”
又是背影,他好像很喜歡給人留背影,告別的簡單又倉促,可週小紅沒有辦法依言照辦,她囊中羞澀又無家可歸。
想起桂姨,齙牙陳,還有那個乞丐。
完全不用思考,腦子不動,雙腿先行,不跟著陸刑,她又能去哪呢?
至少今晚得跟著吧,能保證安全,熬到明天,再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陸刑住的地方並不難走,同一片棚戶區,只不過在另一個方向。
周小紅微微喘息著,趕到時,門已經關閉,屋內的燈光從髒汙的玻璃窗透出來,傳來嘭嘭幾聲響,好像是摔東西的聲音,又夾雜著女人的咒罵。
看來他家裡還有其他人在,周小紅識趣地窩坐在門邊,身旁有個爐子,裡面放著幾塊燃燒乾淨的煤炭,爐身落了灰塵,看起來挺久沒用過了。
她把雙手搓熱在冰冷的臉上揉了揉,把蛇皮袋放在身前擋風,又從袋裡拿出一件打著補丁的絨毛毯子蓋在身上,腦袋倚著斑駁的牆壁,準備在這裡湊合一晚。
風吹的腦袋疼,她不知道天氣預報報道晚上會有暴雪,如果真這麼睡上一晚,一準凍成冰雕。
不過這冰雕還沒來得及凍上,先被潑成了水鬼。
瞌睡蟲徹底沒了,周小紅抹了把臉上的水,看著對門的門口站著一個膀大腰圓的矮胖女人,手裡拿著一個紅色塑膠盆,大臉盤子綠豆眼,此刻正皺著鼻子,粗聲粗氣地說:“臭要飯的滾遠點,晦氣。”
接二連三的被誤會,周小紅用毛毯子囫圇地擦了把臉,站起身,冷得直髮抖,說話都打顫,“俺不是要飯的,俺是來找工作的。”可是烏漆嘛黑的夜晚,坐在這裡還真不好解釋,她只好再拓展一些,“俺從別的地方來這裡找工作,沒地方住,想在這裡湊合一晚。”
上牙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