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孫文縱論商戰兵爭 載振指點女翻譯官(第4/6 頁)
枕邊人應該挺有用!現已周知,列強也並非鐵板一塊,我們將來合縱連橫的空間應該有的是。”
“是沒錯,美國公使康格的夫人薩拉應召覲見太后三次,而在第二次,太后採駐法公使裕庚之法,似乎現出了頂好的端倪。”
“哦——怎講!?”載振饒有興趣道。
“是這麼回事?”奕劻笑吟吟道,“裕庚用算賬的方式找到了一個很是形象的……足以讓洋人在‘鎊虧’上不好意思,甚至——甚至不得不有所讓步的好藉口。”他隨即揮手一指,“《辛丑條約》不是規定賠款年息為四厘,要在三十九年內全部還清嗎?因如若如期完成賠付的話,那我們所需要支付的利息總計五萬萬三千萬兩,其實還要比四萬萬五千萬兩本金多八千萬兩。而本息合計則高達九萬萬八千萬兩……”他說到這竟然一時失憶卡殼,遂反問兒子:“我說這些幹嘛來的?”
載振聽了搖頭苦笑道:“是……是為了說明裕庚用算賬的方式……”
“哦,想起來了,想起來了。對九萬萬八千萬兩,裕庚整出的勸說詞是——用平語說之,它可相當於我大清朝十二年的財政歲入。用形象概念論之,可相當於組建一百六十個北洋艦隊的款項。”
“如此說來,還真是駭人聽聞。”
“誰說不是!前幾日,薩拉在第三次覲見太后時,除了對朝廷前面所提的新政舉措——如勸漢族女子不再纏足和允許滿漢通婚等讚賞有加外,還告訴太后說:其實美國政壇中,有好些人在私下都認為《辛丑條約》強加給我國的賠款太多太過分了。而且他們還認為,如若美國政府著眼於加強兩國未來的友好關係,不僅不該在‘鎊虧’上對我咄咄逼人、斤斤計較,反而還應透過某種方式‘反哺’於我。”
“哦!?”
“同時,她還說,自己現在經常跟夫婿吹枕邊風,說美國今後不僅不要隨日俄在‘鎊虧’上起舞,而且今後還應陸續減免賠款才是。”
“是嗎?那感情好!”
“可伴之而來的另一件事情——就又令太后一籌莫展了。”
“哦,是啥事呀?”
“這樣說吧,如若你小子能想法子幫她在這事上排憂解難,準比之前在這當兩三年的監工更討她喜歡。”
“真的?”
“真之至!”奕劻隨即慢條斯理地捋須道:“跟洋使洋婦會晤總得需要翻譯吧,”他隨即順勢將停在下巴的手揮出:“可這後宮——畢竟是她和嬪妃們的居住地,用男人總是……”
“如若有合適的太監就好了!”
“廢話,”奕劻不悅道,“非男非女的閹貨又如何有那等學識和視野呀?”
“唔——那倒也是……嘿——要不就乾脆海選幾個會說洋話的宮女……”
“去你的!”奕劻慍怒地將手一擺,“我大清國,歷來講究‘女主內男主外’和‘女子無才便是德’。所以再怎麼海選也選不出稔熟洋話的奇女子。煙花柳巷可能有那麼幾個,可她們又那曉泰西的世事呀,即使曉得又何以招入宮闈中。”
“洋人不是有好些翻譯女官嗎?”
“是有,可她們幾乎全都是些‘二把刀’。平日捧念文字還勉強過得去,可到口譯時就麻煩了。經常詞不達意不說,最令人啼笑皆非、貽笑大方的是——話從她們口中翻過來譯過去,往往因其對中國的事情一知半解而張冠李戴,‘錯把陳醋當成墨’,那都已成為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了。唉——,找一個好的女譯都這麼難,更不用說在談判桌上與人家當面鑼對面鼓了!人到用時也同樣是方恨少;前些時候,我不是曾讓各駐外使領館就‘鎊虧’一事為朝廷建言獻策嗎?結果呢,能獻上好法子的——還是非……非早年受張之洞委派而主持過沙市2之厘稅榷關3,近年又在深究外洋經貿有大成的裕庚莫屬!”
“那他這次又獻上何等良策呀?”
“他獻上——透過期貨合約——以固定遠期幣值和匯率等減少損失之良策。唉——可嘆的是——外務部有科別門類最多留洋生,但竟然也沒有一個是學金融的班科,從而在與洋人的談判相關問題時,老是被人家牽著鼻子走!”
“怪不得您提議讓尚未期滿卸任的裕庚提早返國,而且還老問他幾時能到。”
“其實最急的人是太后!是她亟需這位公使早點回來當‘財金諮議官’!”
“哎——”載振雙眼倏地大亮,“經濟特科會試不是也選出好些‘洞達中外時務’計程車子嗎?聽說一等頭幾名還特受他袁大考官的垂青!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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