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愛意洶湧(第1/2 頁)
“醫生,真的沒事嗎?要不要再做點什麼檢查?”
醫院的急症室裡,楊守安滿臉焦慮,慕慧嫻躺在他身邊的簡易病床上,雙眼緊閉,睡得正香。
“你放心吧,化驗結果都已經出來了,沒啥大礙,服用的大機率是助眠的藥物,可能還有點催情作用,但劑量很小,現在已經基本快代謝完了,報告全都在這裡,你拿著去一樓找院辦蓋章就行了。”
接診的是位四十多歲的女大夫,一開始還以為楊守安和慕慧嫻是小情侶,服藥只是為了男女之事的助興。
但聽關黎明掐頭去尾講了事情的大概後,她立馬就意識到了嚴重性,把能開的檢查全開了,同時還出具了紙質報告,這些都能夠作為以後指證弗朗西斯惡行的證據。
忙完這些事情後,關黎明就和楊守安告了別,他手裡還有一支酒杯,比血檢報告更為關鍵,必須要儘快送到局裡去。
臨走前這位“老兵”還拍了拍楊守安的肩膀,表示自己一定會竭盡全力,讓壞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廣州的夜來得很快,看著遠去的警車尾燈,楊守安多少還是有些慶幸的,如果不是關黎明及時趕到,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慕慧嫻雖然身體沒啥大事,但慣例還是需要掛水,因為急診病房已經滿員,所以便安排在過道里吊針。
楊守安就這樣一直守在床邊,入眼還是那張傾城的臉龐,卻時不時就會皺起眉頭,楊守安不知道慕慧嫻夢見了什麼,但想必肯定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
這讓他心中的內疚又多了幾分,但卻想不出半點能夠彌補的辦法,只能一次又一次把慕慧嫻踢開的毯子重新蓋好,然後坐在人流穿梭的急症大廳裡悄聲嘆氣。
時代的洪流奔湧向前,它能夠將貧瘠大山裡的少年帶到繁華都市,亦能用顛沛流離來告誡個體的渺小。
楊守安他們回到康樂村的時候已經將近凌晨三點,除了通宵開工的那些廠子還亮著燈光,大部分的街道都是漆黑黑的一片。
慕慧嫻人雖然醒了,但四肢還是發軟,走路七倒八歪,一不留心就要摔跤。
從製衣廠到她家之間有段路非常狹窄,車子開不過去,只能步行。
楊守安便把慕慧嫻背在身上,兩個人藉著清冷的月光慢悠悠地走著。
“慧嫻姐,謝謝你,我知道你這麼做都是為了我,但我真的不希望你再冒險了……因為你和清茹、阿四一樣,都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
兩側的握手樓靜默聳立,讓楊守安終於把憋了一路的心裡話吐露而出。
他並非是在揣測慕慧嫻今天以身犯險的“動機”,而是覺得哪怕是自作多情,也應該把話說清楚了。
若是任由這段關係紛亂如麻,然後心安理得地去享受慕慧嫻的付出,那才是對他心中友誼之名的最大褻瀆。
“那到底是和阿四一樣,還是和清茹一樣?”
慕慧嫻沉默了許久,兩條胳膊不自覺地發力,將楊守安抱得更緊了,她極力讓自己反問的語氣顯得漫不經心,但那微微顫抖的音調早就出賣了她。
慕慧嫻自己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這個比自己小七歲的男人產生好感的。
是他假裝來買花實則來蹭歌聽的那一次?是龍舟賽上他站在船頭振臂高呼的時候?是兩人在天台上一起看煙火的除夕夜?
已經年近三十的女人本不應該如此輕易地墜入愛河,尤其還是在知道對方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的情況下。
慕慧嫻不是情場的新兵蛋子,她品嚐過愛情的美好,也經歷過痛心的背叛。
在她人生的前二十年裡,母親一直“苦口婆心”教導她,說這世上的男人啊,絕不會為了女人而駐足停留太久,他們終究是要飛向那方更廣闊的天。
慕慧嫻向來對自己媽媽的這套說辭“不以為然”,年輕時候的她嘗試著用自己全部的熱情來證明真愛無敵。
但顯然,她失敗了。
後來從湖北輾轉佛山再到廣州,慕慧嫻一度認為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愛上一個人了,她將和那些在盛開與凋零間反覆輪迴的花朵們一起孤獨終老。
直到那個豔陽的午後,愣頭愣腦的少年和著嫻《花店》的旋律,在一畝花田的門外,為了避開滿地打滾的野貓,手忙腳亂的差點摔倒。
慕慧嫻沉寂了許久的心,又再次怦然跳動起來。
愛意的洶湧果真難以想象,能讓一個女人丟掉道德的枷鎖,捨去世俗的偏見,而後飛蛾撲火。
楊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