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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是從哪裡來的?”
“過來。”楊乘泯輕聲地叫陳牧成,“過來告訴我,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陳牧成渾渾噩噩地定在門前,被一種前所未有的恍惚僵化住,直到聽見身後有細微的鼻音,楊乘泯問他:“不願意告訴我,是因為不願意讓我認為一切都怪我,是這樣嗎?”
“可我這些年,過得並不怎麼好呢。”
陳牧成的眼睛紅起來,跌跌撞撞地走到楊乘泯身邊:“是我媽給我的,我媽給我留了一百萬。我借了很多錢,在我還不上的時候,有人找到我,把我媽最後留下來的東西還給我。”
“我從來不知道,在跟我爸結婚以前,我媽是很厲害的律師,你知道嗎,我爸。”陳牧成哽咽了一聲,眼淚跟著語無倫次的話一起掉下來。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爸為什麼會那樣對我,我好像一點也不認識他了,他怎麼可能把我送進精神病院,他怎麼可能肇事逃逸,他怎麼可能出軌啊。”
“他騙我。我害死了我媽。”
從國外回到江州的那段時間,可以說幾乎是一個將陳牧成打碎再塑造的過程,先是被送到國外治同性戀,隨後是背地裡不為人知的家庭,陳明宏好爸爸和好丈夫的形象接二連三地碎開,最後崩塌於羅清一位故友給他帶來的最後遺物。
並沒有多少東西,只有一個影片的記憶體卡,一份百萬的存款,他的媽媽在她離開他很久以後用這兩樣東西給他看到了人最險惡的一面,哪怕他在那之前誤會她很久。
陳牧成接受了他的爸爸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人渣,從此再沒有爸爸。
陳牧成小心翼翼地翻出自己藏起來的記憶體卡,插進電腦裡,然後牽著楊乘泯的手,兩個人抵著沙發,在地上坐下。
畫面正式出現前有一段窸窸窣窣的黑屏,陳牧成的腦袋靠在楊乘泯肩上:“所以你不再執著當醫生,努力地做那些你不喜歡的事,真的是因為我嗎?”
“嗯。”楊乘泯反扣他的手,抓得很牢,又不敢用力,“我沒有告訴你,我早就知道他在外面還有一個家庭。我怕那個孩子把本來屬於你的東西都佔據了,我怕你吃苦,還怕你以後在他的壓制下過不上好的生活。”
陳牧成聽懂了:“所以你就想給我打造這樣一個條件,不用依靠我爸的。”
“嗯。”楊乘泯恍惚回憶起當時被困在小診所的那段日子,零零碎碎的記憶中,有一天,楊蒼突然就出現在他面前,不計前嫌地問他要不要和他一起做生意。
楊乘泯拒絕了,楊蒼扇了他一巴掌,揪著他的衣領指名道姓地罵他,罵他當不了醫生又不是手廢了,罵他只是沒了媽媽而已他從小就被她送出去他和她有感情嗎。
楊乘泯當時嘴角滲著血,沒什麼反應地冷漠地看著楊蒼。楊蒼咬了咬牙,恨鐵不成鋼地鬆開他。他跟楊乘泯說,他只給他這一次機會,陳明宏將自己外面的孩子帶在身邊培養,那本該是陳牧成的位置。
楊乘泯一直在努力,他被打斷雙腿地站起來,努力給陳牧成一個不需要陳明宏以後,也能和他前半生一樣不為任何物質所困擾的優渥條件。
“我今天去醫學院找你的朋友,她怪我,沒有早點找到你。”
“我當然知道只有你的爸爸才知道你在哪,我找過他很多次,他沒有告訴過我。”
捷徑楊乘泯早就走過了,然而陳明宏厭惡他,明坦的,赤裸裸的,不屑遮掩的。後來楊乘泯就不再試著尋求陳明宏了,這條獨自走了那麼多年的河,艱辛與苦楚,深深與淺淺,他終於能淌過去,然後說出來了。
陳牧成苦笑了一下,在黑暗裡摸上楊乘泯的臉:“我爸連我都不喜歡,你又跟我在一起過,我們談的就不是正常戀愛,他怎麼可能不為難你呢?”
“我在國外的那半年,治療方式是電擊療法,精神控制,藥物注射,偶爾也有囚禁,毆打。後來又加上水,其他人沒有這項。我才知道,是我爸提前打好招呼,對我的特別關照,他知道我怕水,也知道我的耳朵是在你手下出問題。”
“可我從沒告訴過他我們在談戀愛,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又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他將我流放在國外,對我不聞不問,幾乎等於不認我了。我是他的孩子,難道說,我的存在是僅僅作為同性戀就可以否定然後扔掉的。”
陳牧成無助地搖了搖頭,鑽進楊乘泯懷裡的時候,楊乘泯輕輕地在他的背上順了兩下:“這些以後都不重要了,我給你無憂無慮的底氣,你還做以前的你,好嗎?”
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