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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都太複雜,由他來拔傷痕累累木板上的釘子的話,他不想搞那麼沉重和悲傷。
他挑最輕的來講,沒有長篇大論,沒有冗詞贅句,沒有大起大落的情緒,甚至沒有循序漸進的鋪墊。陳牧成用最不該有的平靜,最簡單的字來向楊乘泯化解他們沉積在時間經染下的情感痼疾。
“現在我長大了,我什麼都懂了,我再也不會做傷害你的事了。你原諒我吧,好嗎?”
“如果你願意的話。”永遠的分量太沉重,陳牧成如今膽小又怯懦,不敢去輕易做一些遙望不到的承諾,“將我一直留下來吧。”
他知道有些話他難以說出來,所以他開口,寧願兩個人就這樣稀裡糊塗不明不白地含混下去:“不要再對我冷冰冰,不要再做讓我難過的事,也不要再說讓我傷心的話。”
“好嗎?”
楊乘泯像喪失掉語言能力了,任著陳牧成來帶引他,而他一直沉默,連沿著窗戶縫隙溜進來的風都比他的動靜大。
“好。”楊乘泯說。
“嗯。”陳牧成把手指勾緊了,在被子裡和楊乘泯很小心的十指握在一起,“睡覺吧。”
“晚安。”
“晚安。”
這個晚上陳牧成沒做夢,是真正嚴格意義上的一夜好眠。到早上他醒來時楊乘泯還在睡,呼吸很平穩地閉著眼睛,陳牧成側著臉,安靜地看他。
雨停了,太陽出來了,這場雨過後,天氣終於徹徹底底有春天的味道了。陳牧成感受到有一束凌冽的陽光透過窗簾充足地打在楊乘泯身上,像一種,冰逐漸化開的暖意。
陳牧成湊得更近,腦袋放在楊乘泯的枕頭上看他。
慢慢,臉看完了,陳牧成視線往下,沿著白皙的,緩緩進入黑色睡衣的脖子線條看。
楊乘泯總是很白,這種白是晶瑩的,像霜,像雪,像臘月枝上凍起來的一塊兒水澈寒涼的冰。
睡衣兩個釦子沒繫好,經過一夜發酵,此時此刻在陳牧成眼下悄無聲息鬆動開,然後在胸前細細敞開的,便全是這種白。
白得顯眼,白得吸晴,白得不容其它,因此左胸前那點格格不入的淺粉是很突兀的。疤痕的顏色,從睡衣下淺然露出一點。
陳牧成好奇,動作極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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