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6(第1/2 頁)
喜歡他的辦法真的只有那個讓他難過的,走嗎。
楊乘泯無法認可抑或定義陳牧成對他的喜歡就是人情慾上的喜歡,因為楊乘泯自己也分不清那些感情。人的感情太複雜並幽深了,就像他分不清他對他生怕不夠好的照顧到底是揹負著哥哥這個身份,還是由衷的,真心的喜歡他而不由得被催發。
拋開禮崩樂壞的人倫綱常,楊乘泯終於接受是他太過無能,沒有能力也沒有勇氣甚至沒有正常和正確的情感認知去面對,教陳牧成認領感情與感情,確認喜歡與喜歡。
楊乘泯自己本身就零碎得稀巴爛,沒辦法像翻開一本教科書一樣,從人情緒飽滿的悲喜哀樂開始出發,結合人七情六慾的嗔痴貪怨恨,去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去糾正、引導、啟示他這些感情。
於是他只能趨近一種逃避,一種因為處理不好他對他的喜歡,沒能力處理他對他的喜歡,不知道要怎麼處理他對他的喜歡最後無可避免產生的逃避。
所以他只能讓他走,只有讓他走,不拖泥帶水的無論如何必須讓他走。凌晨的鐘聲一敲,今天不行就明天。
車停下,司機掉頭。路本就皆黑,又不合時宜地滋出兩道像壞透了的電流,徹底將那盞暗淡到可有可無的的路燈泯滅掉。
這條路是古道,人煙稀少,河自然便是荒廢的河,因為荒廢所以免不了破敗。朽木斷枝,雜草浮生。
再往前走,稀疏的樹高立起來,荒蕪中有身影背在其中抱著自己。緊蜷著,小小一個,薄成片,溼成紙。
“你怎麼才來。”他怪楊乘泯,含著埋怨,用破碎的啞,很小聲很小聲地說:“你怎麼來這麼慢。”
月亮隨夜色走得越來越低了,幾乎懸在頭頂,像在河面給他們打一盞充足的燈,讓楊乘泯能借著光,那麼小心地擦掉陳牧成臉上的汙水灰泥,然後看清他白到流掉顏色的嘴唇。
“對不起。”失溫是很恐怖的,人沒有熱氣就容易喪失感知,平日裡那麼鮮活生靈的一個人,楊乘泯在他身上摸不到一絲溫度。他只能用外套把他裹起來緊緊抱進懷裡,不斷去傳輸溫度,猶如去融化一塊化不開的冰,“我去做手術了。”
“那好吧。”陳牧成的腦袋靠在楊乘泯肩頭,看著自己的頭髮滴答滴答地往楊乘泯身上淌水。他沒有力氣地任由楊乘泯抱住他,不是像那次被楊蒼潑了一身垃圾一樣的一個公主抱,而是狠狠地,怕他流逝掉,把他慌張地往他的身體裡去嵌。
勒得很,又疼,陳牧成推不開楊乘泯,只能弱弱地抗議:“你抱疼我了。”
於是便百依百順,百依百從,楊乘泯轉而卸掉力,將懷裡的人一點一點往肩上渡。
陳牧成一動不動,兩條胳膊乖乖垂在楊乘泯胸前。他嗅出濃烈的消毒水味,那麼應該是做了一場很辛苦的手術。
“我也不想等你來找到我的。”那也確實是沒辦法的,偉大又複雜的生命工程。理解他的職責,也自然理解他的不及時,但陳牧成開口,卻是控訴楊乘泯的壞,“你只會把我送走。”
是這樣的,楊乘泯無法為自己正名。他感受肩上溼漉如鐵又綿軟虛弱的重量,他只好又道歉,說第二個對不起。
陳牧成不想聽對不起,失溫的嗜睡感上來,他反應力開始下降,帶著幾分不敏捷的遲鈍,在恍惚中緊緊貼著楊乘泯的臉,心疼地摸上那些沒有癒合的傷。
自言自語地,喋喋不休地,講話慢慢地跟楊乘泯說他在醫院看到他受傷,他在哪裡遇到了那幾個人,他替他打了那幾個人。
比起還原他這番境遇的前因後果,倒更像是將他一開始見到楊乘泯的怪罪有頭有尾的串起來。
混亂,但不邏輯矛盾。
“我知道你會來找我的。”
“我一點也不想等你的。”
“但我太怕水了。”
“他們把我扔進去。”
“我只能在這裡等你找到我。”
“你來的太慢了。”
“讓我等那麼長時間。”
“我自己一個人在這裡。”
又一遍,將迫不得已的滿腹委屈宣之於口,就好像在說,我那麼需要你,你怎麼可以不在第一時間出現。
可楊乘泯要讓他走,天一亮就走,他不能去承諾以後不會了,沒有下次了,再也不會讓你一個人等我那麼久這種將人送走就沒有下個機會實現的空口承諾。他只能避開這個話題。
“為什麼?”楊乘泯折中道,隨口去問,沒有過多久遠的聯想,就像隨口去問陳牧成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