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景點(第5/6 頁)
留下的路線圖究竟是怎樣運作的,只要一靠近它,人們就像碰到了冬天的毛衣領子那樣開始發癢,一根針掉落在地板上的時候,他們怎麼都無法把它拾起來重新冶煉,那個多雲多風的新季節正在路上,他們開啟車門,從駕駛座搜到後備箱,那根頭髮不在這兒,他們只好暫時坐到車上,扭動車鑰匙向目的地進發。與答開啟副駕駛旁的車門,任由友愛的蒼蠅擠進車裡,氣球搖晃著他的腦袋,他在車上晃個不停,他的上司處罰了他,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找到商些。一次誇耀幾乎斷送了他的全部前程,你必須收回那句話,否則我不再為你提供新的行蹤和訊息,他不在你說的那個地方,我翻遍了他的避難所和暗門,哪裡都沒有那根頭髮和魚翅,他的車上也沒有任何眉筆,那輛車甚至連車鑰匙都沒有,是我和與答重新找到了它,把它從無邊的孤寂拉回到了我們的都市生活中,但它並不認為這是件好事,我們被它鎖在了車子裡,而你切斷了對我的支援和支付。
他不得不祈求瘋狂的援助,成為它的尊貴客人才能暫時擺脫世界的束縛。商些沒能找到卷椅類,他覺得自己再也見不到他了,他們中間趴著一條巨大的蜥蜴,它蠶食了幾座人類的城市,但還未能得到滿足。殼聯給商些提供了另一套方案,商些可以跟著他在附近幾座城市的廢墟上拾荒,他會把商些當作自己的學徒,讓他從這一切善變的因素中逃離出來,成為為數不多的還能保持思考能力的活人,商些拒絕了這一提議,他不能確定殼聯是誰派來的,也無法肯定殼聯是否能擺脫這早已席捲一切的糾纏,商些不能保證他自己現在在哪兒,也許世界已經成了廢墟,也許這也只不過是又一個錯誤,也許什麼都沒有發生。
但他不能靠這樣的手段解決問題,有幾個受聞難約管轄的邊界就因此而失控,從那兒逃出來的難民組成了新的書架,每一本被油漬汙染的書籍都倒映著他們營養不良的臉,另一張精緻的老臉則循著他們的味道四處流竄,突遭悖逆的聞難約被捲進了液體漩渦裡,等你把他們的叫聲收集齊全之後,我才能放你出來,氣球一面檢視手錶,一面推拉冰櫃的櫃門,彷彿這樣就能緩解他背部的傷痕,他小時候留下的果核已經長出了皺紋,幾個禿頭司機圍著那些果核不停唸叨著交通守則。現在就開啟門跳出來,再等上一會兒你就永遠出不來了。與答放棄了她過去積攢下來的電鋸,她從車上跳下來的時候一片雪花砸在了車子的後視鏡上,一條棕色的皮鞋鞋帶把斷裂的鏡框纏了起來,與答衝著他們的聯絡裡吹了幾口氣,她閉上眼睛的樣子像是幾個月沒洗過的被褥。氣球把啤酒瓶從紙箱子裡取出來,一個又一個地放置在射擊臺的檯面上,他把參差不齊的瓶口都切割成相同的形狀,並試圖教會它們整齊的口令與隊形,從洞口裡鑽出來的連續不斷的劇烈響聲打斷了他的周密計劃,氣球臥倒在卡車的備用輪胎裡駛上航道,一道不起眼的響聲追上了他,他接下來只能全身心地把它甩掉,不然就得一直待在輪胎裡,直到邀力找到幫手替他把凍魚和牙齦搬下來。
吃掉這一條唇膏之後,他又把目光放在了下一條唇膏上,自從商些的手鐲被李從水用碗底砸碎後,他就把自己關在船艙裡研究各種化肥。受僱的園丁每天下午都要修剪自己的指甲,在此之後,桔佴操控著吸塵器來驗收他們的成果,並把修剪下來的指甲蓋和花瓣掃進便攜紙簍裡,羅受夠了她所經受的生活,在搭格池的煽動下,她開始放任自己的指甲生長,每天下午桔佴推著手推車把它們送去超市時,羅總是藏在廁所的洗手池後面,一次都沒被發現過。她先用指關節敲敲廁所的門,隨後快速走進去,用手推車鎖緊身後的門。羅開啟洗手池的鏡子,擰上水龍頭,接著又彎腰拾起地上洗手液的包裝紙,她把這張紙鄭重地放進上衣口袋,還沒發現桔佴藏在哪兒就離開了衛生間,桔佴一直被鎖在廁所裡,等到下一名園丁發現她的時候,她已經成了一個年邁且虛弱的老太太,就像一根多處破損的充電線那樣歪歪扭扭地躺在廁所的角落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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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她來說是毫無價值的旅行,路上見過的風景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麼新意,她一口回絕了貝剮的邀請,貝剮把手裡的燒杯晃了晃,隨後潑到了她的褲子上,那上面並沒有生出輕浮的火苗,誰都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她半夜從床上坐起來時,一隻在腰上圍著圍巾的狗從窗前飛過,它咬住陽臺的欄杆,從夜空深處飛進了屋子裡,它一飛進來就開始撕咬貝剮掛在晾衣繩上的兩對耳機,貝剮拿起桌子下的圓凳扔向這條狗的尾巴,它悽慘地叫了一聲,隨即翻倒在地上,兩條後腿朝著天花板的方向不斷抽搐。貝剮緩緩地朝它靠近,但一挨近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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