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3/5 頁)
,這問題並不是旅人提出來的,領旅人來的老師把問題拋給了他的同事,旅人猜測這些事時有發生。據那位老師所說,這個哭個不停的孩子熱衷於給其他孩子起綽號,他以極為豐富的創造力和停不下來的創造熱情來對待這件事,這些外號通常帶有侮辱性,並且絕不重樣,你很難想象得出一個孩子是如何知道那些聽起來有些粗魯的詞彙的。這位孩子給其他孩子起的那些綽號只供他自己使用,幼兒園裡的別的孩子似乎對這些綽號並無興趣,但他們絕不喜歡聽到那些綽號從其他人的嘴裡冒出來。這位善於起綽號的孩子逐漸接收到了來自同學們的反擊,他們也給他起了綽號,當然也帶有一定侮辱性,他立刻就哭了出來,一直哭,一直哭,哭到現在,哭到旅人過來參觀,也許在他走後也不會停下來,他的那些哭聲總會在某些時候自然融洽地在旅人耳朵邊冒出來,在這之後,在他離開這座幼兒園之後,在他躺在客人為他安排的床鋪之上的時候,他總感覺自己又聽到了那種哭聲。事實上,他已經完全忘記了那個孩子,忘記了他的臉和他的名字,那座幼兒園也被他忘得一乾二淨,甚至當時那位領著他走進幼兒園的老師與他之間的關係也被繁忙的業務和雜亂的訊息沖淡了。他在客房床墊上聽到的哭聲一定不是當時那個孩子所發出的哭聲,他不清楚這種聲音究竟是屬於哪種生物的,那位孩子喜歡給別的孩子起綽號,但絕不允許別人喊屬於他的綽號,旅人四下張望,這間客房在之前從未被使用過,他用衰老的眼光打量著那張小小的木桌上的鎮紙與茶杯,他覺得那位客人馬上就要來呼喚他去餐廳了,他已然聽到了過道與廳堂交叉處的隱隱鐘聲以及杯盤之外的悠揚樂曲,果然,客人敲了敲他的門,問他想吃什麼。我更想嚐嚐你們這兒的特色菜,旅人說道。他說這話時還從未見過這兒的特色菜,這道菜會讓他心曠神怡,這道菜會讓他心醉神迷,從此之後,他再也吃不下去別的東西了,他的舌頭一挪動就想起了這時候的這道菜,旅人挪了挪自己的舌頭,他在那兒挪來挪去,他緊盯著桌子上的這道特色菜,一道桌子上的特色菜,一道特色菜。客人敲了敲他的門,問他想吃什麼。他對客人說,我想吃一道特色菜。他說,我想吃一道特色菜。一道特色菜,一道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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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紋狀的聲音溫暖了她的心,她知道它死了,很久之前就死在了這裡,她還未曾給過它一絲懷念,它就默默無語地死去了。她意識到她的懷念正是害死它的罪魁禍首。自它死後,曾在她目光中消磨過嗅覺的日子再難吐出記憶了,能夠讓她把腰背挺直的印象好像成了過往雲煙,在許多個掠過的間隙裡,她以一種盤問犯人的姿態懷疑她經歷過的一切,一切疑惑的源頭都與往日的不純粹有關。要是我們站在那兒,它說,那兒有座山坡,於是我們就站在山坡上,向著她來時的方向望去。站在山坡上就能確認她確認過的方向嗎?在她使用過的那些交通工具上,她輕而易舉地展現出了她的那種天分與信心,她想要試著駕駛所有交通工具並瞭解所有道路的情況,在她那兒沒有放棄這麼一說。她把所有的路都走遍了,她滿足了所有乘客的要求,她儘量把車門開啟,把車窗開啟,讓這輛車的速度保持在一個讓所有人都滿意的區域內,她覺得自己再完美不過了,她越是靠近我們就越能體會到那些一開始就令她煩惱的事。我想,它的確死了,它是在什麼時候死的?在它死的時候,我還根本沒聽說過它,等我因它而折服時,它已然死了,等我痴迷於它殘留下來的足跡時,它已然死了,等到我在各地遊覽的過程中懷念它那真偽難辨的影子時,它早就死在我從未見識過的地方了。它與我們之間有著那麼清晰可見的區別,正是這種區別給了我們從言語的沼澤中掙脫出來的動力。快速又迅捷的,一切重又潛進了互相遮蔽的漩渦裡,她渾渾噩噩地耗費掉讓她茁壯成長的野心,而雕刻過的殘渣象徵了她擁有過的多種財富,她因它而困擾,不擺脫掉這種困擾她就無法正視它,可想要正視它就必須先摧毀掉有關於它的那些尊嚴,她在猶豫不決中度過了不知多少歲月,白白浪費掉的日子顯然是她交給自己的藉口,她越是虛度光陰,她離它的死亡就越遠,她幾乎已經不可能在它的聲音中睜開眼睛了,可如果她就像現在這樣緊閉雙眼,那麼她該如何解決那位穿方格襯衫的與會者呢?這場會議剛剛開場沒多久,它還要一直開下去,直到我們徹底對這場會議喪失興趣,她想讓這兒的所有人都閒下來,她想讓一切奔跑著的塵埃都瀟灑自在地沉睡在散發出惡臭的泥地裡,會議的主持人還在除錯麥克風,每個人的左手邊都擺著一張帶有號碼的紙片,如果負責印刷號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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