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第2/6 頁)
約質問機器。她剛走沒多久,按理來說,你這時候不該回來。是的,她回答道,正常情況下,我這時候還在工作。就在今天,你突然回到家裡,打算看看她的工作態度究竟如何,你想看到最真實的工作情況,所以你來了,即便她深思熟慮,她也只能從你的視線裡逃開,可我仍在背後打量她藏起來的果凍。你說錯了,聞難約冷靜地說,這只是個特例,我沒測量過這件事,我只是提前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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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善於計劃,質地機器想,卷椅類第一次找上她時,她手足無措,遇到突發狀況對她來說總是過於殘忍,卷椅類站在她前面,使勁激發彈簧的伸縮潛力,它想向她借點錢,但總是不好意思開口,它故意從她身邊經過,可每次都說不出口,那時候質地機器的規格還可以被人們忍受,它躺在她的挎包裡,聞難約認為卷椅類圖謀不軌,她試圖利用質地機器內建的測謊儀證實自己的猜測,顯然,它只想從她這兒借點錢,雖然這算不上什麼值得慶賀的喜事,但總好過一場全無來由的災難。
當胳膊伸直時,期寧尾的肘關節痠痛難忍,於近日劇增的工作量自然而然地降低了桔佴的集中程度,他渙散的眼神以及僵硬的面部表情給了期寧尾相當深刻的印象,每次他進來時,站在這兒的總是桔佴,此時,他的手從期寧尾的大衣口袋出發,一路鑽進褲兜,確認無誤後才肯放他進去,期寧尾一進來就坐在了他的單人沙發上,玻璃桌上的瓷盤裡放著不少果脯,其中有一塊顯然蒙受了牙齒的恩澤,多半有誰在試吃後又慷慨地把還未落進胃袋的免費食物放了回去,那上面的牙印清晰可見又整整齊齊,將它放回盤子裡的那隻手一定經常被用來清洗口腔中的假牙,期寧尾想道。
他的兩隻手來回搓動著,他的兩條腿頻繁地交替前行,唯恐有哪隻不長眼的手堅定地拽住了他的衣角或褲腿,期寧尾坐在櫃檯前的海綿旋轉椅上喘了一會兒氣,並不樂觀的身體狀況為他帶來了有關死亡的無限遐想,他用災難、末日、外星生物等可笑腫脹的字眼來緩解自己對於幽暗的渴望,他得到了再來一次的機會,接著又是下一次機會,真正的漏洞在這些蒼白乏味的恩賜之間迅速消失了,他明白貪婪並不是一種病,目盲並不是一種病,搬家公司也和它們處於同一位置,先前家中的保姆朝他揮手告別,他還沒記住新家庭周圍的新鮮環境,樂於搬家並不是一種疾病,不知疲倦地瞭解周圍環境才是他問題的根源,為此,他已然付出了最大的努力,他的僱主讓他用資料的形式衡量住宅環境的各項標準,但不斷到來的搬家公司總會用新鮮的住宅誘惑打斷他的工作程序,可事到如今,誰又能為此而苛責他呢。
服務員過來的時候,期寧尾已經在椅子上坐了將近五分鐘,他們來得越來越慢了,他心想。
好久不見,服務員說道,你想要什麼?新興的產品種類在服務員身後的產品清單上已經待了至少一星期,期寧尾能清楚地記得間隔時間的長短,全因為他上星期在這裡碰到了果茛莢,期寧尾向服務員要了一盤水嫩的糯米開心果,服務員轉身離開了,他還在椅子上坐著。
愈來愈沉重的膝蓋使他無法站直身子,這是他第幾次見到這位服務員了?他曾向站在櫃檯後面置身事外的服務員提及這件事,這位看起來憨厚和藹的服務員沒給他任何回答,而且似乎從頭到尾就不打算給他任何回答,有一次,他把一碗期寧尾點的玉米片從櫃檯後面推給他,期寧尾趁機湊上去同他說話,他用偽裝出來的愚鈍搪塞期寧尾的質問,他多麼愛惜自己的名聲和口碑啊,期寧尾想著,他想成為這兒的明星,成為一位備受尊重的巨星,期寧尾從旋轉椅上緩慢地站起來,忍受劇痛,從櫃檯離開,他一靠近沙發就躺了下去,嘴巴里撥出粗氣。
與桔佴站在一起的機器亮了起來,就好像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期寧尾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了被桔佴攔住的取遲間,他貪戀片刻的休憩,因此不肯從沙發上站起來,一幅雄奇的風景畫遮蔽住了他的部分視線,期寧尾看到桔佴檢查了一遍取遲間的口袋,接著就把他放了進來,他徑行靠向櫃檯,胳膊搭在桌沿上,站著和服務員聊天,等他走回來的時候,期寧尾衝他吹了個口哨,他趕忙走向這兒,搬來椅子坐在期寧尾的桌子旁。
他們兩個年紀相仿,並不愛坐在椅子上,所以興趣相投,很合得來,他們兩個並不經常見面,毋寧說,他們並不樂意時常見面,期寧尾和取遲間面對面坐著,半晌後,取遲間摘下他的翻蓋墨鏡,一層一層地卸下自己的偽裝,她終日擔心受怕,害怕被誰看到,期寧尾見他又取下了冰球面罩,接著是繃帶式圍脖和合金領結,對面的失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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