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暈血的人怎麼能當酒(第1/3 頁)
……滴答滴答地落下了。
分明上一秒還站在昏暗的小巷,下一秒,面前卻變成了熟悉的屋子——他曾在這樣的屋子裡趕了七天稿,隨後屋頂落下水來,滴在他的鍵盤和螢幕上。
鼻子下也溼溼的,難道是因為寫了太多輕小說,所以變成了八嘎嗎?
“■■老師。”
助理推門而入時,表情還是笑嘻嘻的,等到他看見坐在椅子上、呆愣愣的男人,又瞬間變成了慌張——“你怎麼流血了?!老師?快用紙巾按著仰頭啊!”
“……什麼血?”
因為房間很昏暗,他沒有看清那液體的顏色,經過提醒,這才發現那好像真的是血。
有一滴滴在了手上,他低下頭,看著這雙很顯然屬於大人的手。一時間,他分不出來這裡是哪,也沒想起來自己是誰。還想再思考的時候,被捧住了臉。
助理的藍色眼睛在昏暗的室內,有些亮得可怕。
“老師啊!——”而他只是剛張嘴,什麼都沒問,助理就已經發出了尖銳爆鳴聲,那一瞬間,眯著眼睛的他只感覺耳朵閃過一瞬間的轟鳴,“血怎麼止不住啊!咱們上醫院!再這麼下去你就會……老師?老師你眼睛別閉上啊……”
…………
在旅館的榻榻米上睜開眼睛。
諸伏高明和大和敢助兩個人在他的旁邊趴著,兩個中學生呈現兩面包夾芝士的戰略戰術,將二色申司夾在其中。大和敢助睡得很熟,張著嘴巴打呼嚕,吵得很——
二色一巴掌就把他的嘴巴蓋住了。
那傢伙只是皺了皺眉毛,睡眠質量一點都沒有被影響,好得很;而另一邊的諸伏高明皺著的眉鬆了些。
“……申司?”
諸伏高明強大的自制力讓他在聽見動靜的第一時間就清醒過來,也可能是他剛睡,還沒睡熟:“你醒了啊,有感到難受的地方嗎?”
二色申司搖了搖頭。
他還很迷茫,掃視了一圈周圍,發現那邊有著另外兩個被褥,這意味著這裡真是他們要住的旅店。但不對勁,因為他只記得睜眼之前的小巷——在那裡,他們和那個捲毛的男人正打算報警。
“那個……”他的舌頭一時打捲了,本該說的好好的日語變成了難以理解的近音詞,“辣個香子梨、伐生設麼事了(那個巷子裡,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事……”
諸伏高明像是小時候照顧景光那樣,隔著被子輕輕拍打著二色:“你只是被嚇到了……沒事的……”
眼前有一片白色,因為距離很近,所以定睛一瞧,能看出那是紗布。在溫暖的室內,諸伏高明穿著一件短袖,左臂的紗布完全露出來——二色吸了吸鼻子,室內已經沒有酒精氣味了。
“……騙人。”
他說,把頭悶進被子裡,神情懨懨:“我看見血了。”
“只是流了一點血,”諸伏高明說,好像不覺得那是什麼大事,“申司知道嗎?有遠大志向的傢伙,不會被一點小傷影響到的,更何況,這不就是一件好事嗎——畢竟我們可是阻止了一次過失殺人。”
在二色申司面前,諸伏高明很少說古文,不知道是不是考慮到申司的年紀。
“……”
二色扯了扯被子:“不是這樣算的。”
模糊的記憶逐漸開始清晰,首先是聲音,其次是寒冷的氣味,二色申司回憶的方式總是同別人不一樣,可能是因為他的視力接近半瞎。
“那個人很用力。”
是的,那個持刀的男人因為憤怒上頭,捅下去的時候用了十成十的力氣。
刀先從他的口袋中掉出來,落在地上,發出的響聲被拳頭砸臉的聲音蓋住了,只有刀的主人覺察——他彎腰撿刀的時候,受到環境影響,單純以為他是沒力氣了的拳擊手轉身,打算離開。
即將走到巷口,卻聽見了奇怪的聲音。
回頭的時候,本來要來不及躲了。如果不是諸伏高明反應及時,一把把那個傢伙往自己這邊拉,想來刀就會直愣愣地捅進那個人的後背,而不是隻擦著諸伏高明的肩膀過去。
“如果呢,”二色申司對刀具造成的傷害總是沒由來的過度反應,現在的他對諸伏高明有些擔心過頭了,“要是那把刀把高明哥的肩膀捅穿了怎麼辦?”
“這不是沒有嗎。”諸伏高明有些無奈。
“……”
狗不說話了,他想要用被子把自己悶死,這樣就能讓這個虛假的中學生愧疚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