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搶生鬥死雪淋漓(第5/6 頁)
子默默向後退去。手裡半死不活的丫頭丟下,他轉過身,還要道一句勞煩:
“這是、公主。你們餓肚子、蹲牢子;他們吃得飽、過得好。現在,儘可報仇。我要去城頭看看大帥,等會回來:她還活著,你們就、不、要臉……”
屬下接一句:“不識抬舉。”
“你們,不識抬舉,全部都死。”
多利世苾結利匆匆便走了,哪管雪天路滑、眼前迷離。再如何,真刀真槍拼殺也總歸強過他在這費盡腦汁——
梁語,實在是累舌頭。
快馬飛出正門,東面遠處突然騰起烈火。濃煙滾滾、火光亮如白晝,對街房頂上,有個影子正要飄落。
韓告將他按住。
親事府麾下雖不說身經百戰,但沒有一個愛哭鬼。馬麟此刻卻赤紅眼眶掉了淚。大鼻子橫亙當中,淚水要落不落,更使他看來可笑。他本就可笑,可笑之極。身為執仗親事,能被個姑娘家奪去馬匹,甚至第一時間,他還想不起來追擊。童昌琳先喚了狗兒讓給他,而後是朱戴和方廷相。長公主身側還剩十三人與一名鏢師、大抵是夠用的。木棠身後只追著二十名衙役和他兄弟四人,沒多時卻壞了大事。
右威衛。號令放箭者他看得清清楚楚,右威衛將軍董博儒。秦家軍小人之心竟要同室操戈?!衙役紛紛落馬,前方朱戴翻身栽落,右手方廷相一箭穿心,木棠引韁回馬,從他身側狂奔而過;童昌琳追著,一箭隨即擦耳而過。馬麟隨即也逃,擋開兩箭,在避無可避時下馬藏入巷子口。那頭小童翻身下馬已被人救走,他隨即攀援上房,卻到底是去晚了時候。
他親眼看著木棠中箭、墜馬在燕軍陣前。縣衙其後被燕軍血洗,轉運安置了自家傷患,房簷上都守了精兵,他不得靠近;雪勢太大,他更什麼都看不清。直到這燕賊將軍從正門而出就行在他腳下,馬麟想,自己至少能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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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不過。”不知何時來到身畔的鏢師大放厥詞——他為何至此,難道是長公主……“公主安好。所以我們總該還能做些什麼。”
遠處濃煙滾滾:城東糧倉失火,難道是他的手筆?“火拔支畢是圍了五百精兵,但經不住鄉親們人多勢眾。東五戶劫殺落單者一二,東十二家牆頭落石砸傷一二……左支右絀、人困馬乏,很容易找到空隙。縣令上月帶大家挖的藏身處,妙用無窮,只是……”
“他自己,恐怕凶多吉少。”馬麟向前一點頭,“木棠也陷在那裡,不知在何處。”
“有人會知道。”
韓告並非隻身前來,魏奏慷慨借了執仗親事三人,小邵身法敏捷、丁四郎百步穿楊、魯叔公力能扛鼎:一人南角偷襲、一人北路發箭,第一進院落利落解決掉房頂精兵;餘下三人殺死正門守將,小邵房頂哨聲指引,又擒住一名巡邏兵。得知木棠被丟進了大牢,幾名親事立時慌神,所幸有韓告將人叫住:
“豐安律法嚴苛,在押之人皆非大奸大惡。她一時無礙。”
“總歸是大牢、她有傷在身……”
“噤聲,”韓告寒眸一冷,將腳下意欲趁機出聲呼救的燕軍踩斷了脖子,“不清掉縣衙守軍,我們全都要送命。先殺人、後奪刀。此獠說火拔支畢及右副將不久還將回到大牢。到時,我們再送他們一份驚喜。”
東邊雲露一線,月光靜靜當空,照亮豐安重重房簷皚皚雪,照不亮豐安街頭巷尾血和泥。這頭那頭的百姓藏頭露尾,這頭那頭的慘叫才起又落。執仗親事從排查清了第一進,又偷來武器,教牢中囚者魚貫而出,群起而攻,待清掃了縣衙上下守軍,再改換穿戴、列陣持戈。執仗親事四人則改作囚服就混在牢中,只等多利世率軍歸來——
關門、打狗。
凌空飛去了一隻信鴿,振翅三兩就越過暴雪、穿出濃雲、一晃自月下掠過。城外梁軍圍紮好兵幕,各架鍋灶,大塊羊肉趁辣椒濃香如利箭,正射得城頭燕軍守將站立不住。信鴿尋跡而落,豐州刺史李通拆信看過,快步直入主帳。不久另有梁軍各持鑼鼓,用燕語齊聲高呼:
“火拔支畢——冬月十二子夜死——”
一聲高過一聲、一聲壯如一聲、連城中各自遁藏民眾,也從不知何處應和:
“火拔支畢——冬月十二子夜死——”
整十聲過,角聲一疊。眾軍又擂鼓倒數:
“冬月十二夜——酉時——整——酉時——整——”
至亥時,則每刻一報。亥時三刻過,又有果那正斷首屍身插旗被棄於城下,放群狗害之。榮王騎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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