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再起烽煙別長安(第5/10 頁)
不放在心上,更不會向旁人提起,可是如若此刻他在身畔的話,就算有樹林廕庇,他卻還是一定要給她撐傘的。
她到底想他了。
民間紛紜在傳,說邊關燕人侵擾再起、怕是戰事將近。甚至就在鳳翔府,她都聽說年輕將領們群情激憤,各個請纓出征,老太師勸阻不成,一時著急上火還生了場大病。想必此時此刻他必然又宵衣旰食,甚至又顧不得按時吃飯;花園那頭的燈火又要燃到深夜,良辰美景一牆之隔,卻可惜無暇他顧。也不知他要多久能抽出一次空,像她現在這樣優哉遊哉地聽一聽風,看一看雲,在最後離別的日子再觀一場雨。如若她能有何娘子、或是宜昭容那般的才學,能有小之這樣射御的本事,如若她能做些什麼,而不是唯有躲遠些不要成為拖累……
“雖然沒再打只鹿,但兔子也差不多!”小之無論如何都要給她表兄一個驚喜,王府親事就冒雨在圍場支了雨棚,好歹她捉著只兔子便算盡興。親事將兔子裝好,她要抱著那鹿皮袋子,踩著一靴子的泥土就“哐哐哐”踏上馬車裡來,“等回去了,我要親自下廚,做個兔肉大宴好好款待你們,尤其是表兄!讓他不放心我,讓他說我還小!”
她如此興致勃勃地翹首以盼著,可這份希冀幾乎轉頭就落了空。回到京城時已近黃昏,戚晉卻並不在府上。小之一刻也等不得,出了鬱芳軒扭頭就去找段孺人。後者是安坐家中沒錯,但卻有所顧慮般,“嗯嗯啊啊”問一句纏三句,不然就乾脆岔開話題天南地北地胡扯、甚至念起佛經。小之知道輕易撬不動她的嘴,也不耽擱、馬上出門就去找薛綺照打聽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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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真想知道?當真?”薛娘子神色慌張,臉上還有淚痕,拉著小之的手坐下後更是將這問題翻來覆去問了好幾遍,卻依舊不肯將始末緣由如實說來。小之急得抓心撓肺,以去表兄面前告狀相威脅,後者卻滿不在乎,知道她說要和段舍悲告狀:“就說你全告訴我了,還攛掇我胡來!”
果不其然,這才是薛綺照命門。她馬上軟了聲,四下裡一望,湊近前去小心開口:“是王爺叮囑,一定要瞞著你。反正你別胡鬧,乖乖在府上待著就好,吃穿用度一律不會少你的。我都不忙,你更沒什麼好慌。”
小之還眨巴著眼睛連連點頭,木棠卻瞬間方寸大亂。
薛綺照卻一刻不停、將真相如實說來:
“今早的聖旨。下午,王爺便領兵出征了。”
領、兵、出、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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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天很熱,燥熱,使人總是渴雨。可長安城如若有雨,必定是暴戾猛烈的驟雨,只劈里啪啦發一通狂,轉眼就沒了蹤跡,不僅算不上涼爽,甚至惹人煩躁;不像京郊林野,雨勢纏綿、謹慎,寂靜無聲。下一次落雨、會是什麼時候?
比長安更北的地方,雨勢是會會像燕人一樣野蠻,還是像曠野一樣緘默呢?
泡滿了雨水的濃雲會遮住夜空,紛紛揚揚的雨雪會遮住視線,那舉頭望去,還看得見明月嗎?
若把心思講給風聽,講給月亮聽,祂們會把同樣的聲音送到你耳邊嗎?會告訴我你能否吃飽睡好、是否依舊徹夜不眠嗎?
最木棠拿起筆沉吟了半晌,最終卻只畫了一個不規整的圓圈。她歪頭看看,把它塗黑,又在裡面寫了好多好多字,好多好多沒人能看到的字、連她自己都不行。最初的幾日,她還想去看看桑竹庭、又想去朝聞院走走,可後來連這個也不行了。小之說表兄既然離開,也沒什麼必要賴在王府,她想家了。於是木棠跟著輾轉宣清公主府,在那亭臺水榭窮奢極欲的所在不賞景、不觀水,每晚就坐下來塗一個黑圈,把無數的字寫下來、然後忘掉、然後按部就班地過她的日子。黑圈一天比一天滿,月亮一天比一天圓,快近中秋了。她甚至開始偷偷拜神求佛,因為接連幾晚的噩夢,比他那電閃雷鳴、經年不休的夢魘還要可怕百倍的噩夢。她在小屋裡跪下來,而後祈求,全然忘了這些所謂神佛是如何欺軟怕硬,又如何不堪一擊。她此刻真心祝禱,純粹病急亂投醫,而後她聽見九天震動,是命運在肆意嘲笑。
她被面前突然抬起的高坎絆倒,差點摔得頭破血流。
就在中秋團圓日的前一早,小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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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寅時一刻醒來過一次,主子還在,睡得安穩。之後都沒聽見什麼聲。卯時三刻正常醒了要給主子起居做準備,床上、被子還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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