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似曾相識得自在(第3/8 頁)
呢。
“……文雀、姐姐呢?”
“自然在她主子身邊。”童昌琳應一聲,又湊近些仔細將她看看,“好像確實不是,我只記得是長公主身側的丫頭,可沒認清是哪一個。荊典軍讓我來看他妹妹,我就一直記著要親自謝你……那改天,備點禮當再去謝她。”
他說著又回灶房去端飯拿菜,兩手端倆盤子,中間還要頂一碗湯麵,看得都嚇人!“你回刺史府謝她不就好。”她忙去接了湯麵,又嫌燙手,小步得緊跑去飯桌上放著,“送她禮物,她肯定也都不會要的。或者你可以給我,我偷偷給她。我以前也見過你,也不知道你的名字……童大哥?”
,!
“她不在刺史府。”童昌琳順口應道,“長公主這回犯了大錯,殿下生氣,命她留在縣衙幫忙、靜心思過呢。所以荊典軍專門讓我來告訴一聲,讓你就在這兒住著,不用惦記著去跟前照顧。”
才要坐下來的小姑娘便頓住。
“那小祖宗,從前也愛到處亂跑,但沒一次是這樣直接跑到戰場來的。連荊典軍都生氣。能長個教訓也好。倒是麻煩了你和、文雀是不是?”
“小、公主……捱罵了?”
“自然沒有。殿下氣歸氣,看見她受累還是心疼的,哪捨得下嘴。昨兒還不知怎麼自己把自己搞到人家州獄裡,可憐兮兮……”
“怪我。”
她本該這麼說,本該去刺史府,當著二哥和他的面這麼說。將自己如何三心二意受了陛下矇蔽,如何自以為是北上來爭功,如何偷懶貪閒放了小之自己上九原諸節一五一十誠懇道來。可是她不知何時又轉回堂內,又泡在這樣沉默的夜色裡,甚至看不清手邊兩碟醬菜是什麼顏色、豬油湯麵有幾兩。可如今早不是夏日,她不在長安。沒了小之這層羈絆,她或許連他的身畔,都望不得一眼,又拿什麼去請罪、去認錯?所幸她沒有穿著那件狐裘。有更寶貝兩樣東西卻接著交在她手上:
一串黑珊瑚玉牛頭項鍊。是昨夜夢中,垂下他領口的那串。黑珊瑚太黑,夜色裡她看不見,可當中的玉牛頭分明就貼在她耳邊。她記得,玉牛頭溫潤圓滑,似昨夜的月亮,更彷彿曾經桑竹庭外的月光,是她盼啊盼,不該得到的念想。玉牛頭此時已靜靜握在她手中,卻浸滿九原的寒氣,觸手生涼;黑珊瑚一顆顆油光水亮,又不知曾受了何人溫養?
“荊典軍今早去了夏州,剛好等不著見你。所有人都去了夏州,甚至連那位鏢師,姓韓的那位。項鍊是他替你贖回來,讓我物歸原主,還有這個。”
魚鱗紋的錢袋,內裡估摸有十餘兩,沉得她甚至拿不住。
“一路照顧長公主辛苦,荊典軍說特意給你的謝禮;北上蠻荒,吃穿比不了京中,再加一些補償;還有這兩個月的月錢,不在府上想來也沒得領。”
木棠低頭望著手中項鍊和那魚鱗紋錢袋,神色變了又變,到最後抬眼一望,卻是瞧向後院。小門還開著,一時風起,陽光卻將一切塵土飛揚模糊成刺白。就是這麼近、這麼遠,這麼眨眼,這麼真實、又這麼不可置信。
她放下項鍊和錢袋,卻伸手將湯碗抱住。
至少她知道,她該當要走出去。
————————————————————————————————————————————
九原郡小、屋少,東一戶西一戶四面零落著,街道更不像街道。正是中午,舉目炊煙卻寥寥——並不像朔方諸人皆有畏懼,更不似寧朔人人閒散無事,往來擦肩偶爾幾人各自行色匆匆,分明是各有要事。童昌琳捏著自己被吹凍的胖耳朵,回頭也要往身後張望。木棠記得,輿圖上說九原縣往西有雞鹿塞,昨晚落鑰前,西門出出進進一時也是熱鬧,莫不都是走了雞鹿塞,那以前的隘口,如今的……軍營?北面烏加河還有黃河,小掌櫃不知去了哪裡捉魚;東面還有片內海;再往北又起了山,她昨晚進城前都看了見。朔方雖然冷清,但到底是州城,高牆大院總還有些派頭。這九原郡不過走了幾步,她卻覺得不過像是個大些的村寨,將就在山下緊著點平原圍了片地,糊塗度日,如此而已。
眼前呼啦啦、這會兒忽跑過一列小隊。朱犀甲、獸文具裝、赤纓拂,如她記得不錯,當是右威衛的軍服。童昌琳方才為她指點,豐州刺史府就在他們前進的方向。木棠抻脖子要瞧,旁邊又落了聲輕哧。她記起右威衛乃是秦家的地盤,京城內的秦小將軍、靖溫長公主的駙馬似乎就歷來與他很不對盤。況乎進城時那位老媼似乎也說起過,他和右威衛……似乎又有些不愉快。她卻什麼都沒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