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不入西州別聞歌(第2/7 頁)
其小妹一見鍾情,私定下婚約。正是壯志未酬、志得意滿!誰想青天白日,好好的人在街上走著,竟能被楊狗一時興起就擄了去。吳家本自不易,父親早亡,族親吃了絕戶,吳惑言孤身帶妹妹上京,曾卯足了勁要力爭功名。可小妹一朝羞憤而死,功名,好像全然就沒了意義。楊珣十條罪狀,件件是秦秉正幫忙整理。登聞鼓還沒來得及響到御前,卻連吳惑言自己都沒聲沒息丟了命。彼時劉深的父親任太學博士,正是吳惑言親師。他也曾呈請大理寺追查到底,反被誣陷貪汙瀆職,要不是收拾鋪蓋溜得快,幾乎也要搭上性命。事情越鬧越大,孫夷被貶夏州,錢遵全家流放關外,朝中數位大員接連折損,一時朝野震動,人人自危。反倒是那罪魁禍首,因有皇長子戚晉替其辯白,竟然安然無恙,平白竟又做了十年國舅!如今就算後者認罪伏誅,吳家兄妹的血債,哪夠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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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作……自受。”
“將軍。”眼瞧他漸漸攥拳咬牙、目眥盡裂,劉盛心中連連大呼不妙。叫一聲不應,他忙不迭低頭就要走。可是已經太遲。秦秉正發號施令,計謀用的是欲擒故縱、目的依舊是害人性命。可這人不是敵軍,他們不在戰場。他要殺死,那名來通風報信的奴婢:
“放她進大營、不,指點她,將大營口令告知,請君入甕。只要她踏過拒馬一步,就地擒了。知會趙東,讓他親自看住,不許走脫。等我處置。另外,再去請幾人來。”
輕聲安頓罷,他接著腳不沾地、很快在北面撥給右衛使用的校場上找到榮王身影。右衛將軍時豐站在旁側,他二人似乎又在商討什麼以右衛將帥操演右威衛士卒的歪理——難道要從頭至尾,徹底將他秦家軍換個乾淨?!秦秉正心下大怒,面上卻不動聲色地、偏知會了一旁折衝府衛士前去代為奏報。如此小事,時豐看來興致乏缺,卻隨口應了最關鍵的一句:“女子入營,一律當斬。”身側戚晉聞言側目,似乎有所察覺;於是身後那悄無聲息的影子,兔起鶻落般,在天幕下晃個影,只一瞬便不見。就像昔年興明宮武場內,怎麼也摸不到的那寸衣角又在眼前盤桓。曾經十歲的荊風連挫兄弟二人,給了秦家好大難堪。此仇也該報在今日。今日,縱他如何迅捷如電,任他如何身手不凡,一切卻已經太遲——
右威衛將軍董博孺、折衝府幾位郎將、以及翊府法曹此刻已身在幕府,要好好審審那混入大營的奸細;而後,不出意外,還會捉到前來救人的“親事典軍”。一名情人,一位親信,他倒要看看榮王殿下是要鐵面無私、秉公執法;還是巧舌如簧、自毀長城?
無論哪樣,他都已經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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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居然還以為,邊關前線能夠很好玩。”
一屁股癱倒在地,小之第無數次玩弄起原本拴在腰間的草牛。這小玩意點了兩粒眼睛,分明是草編的,卻居然活靈活現。荊哥哥曾經用這玩意討姐姐的好,離開夏州前,姐姐又將其交到她的手裡,聊作安慰。如今姐姐也入了九原郡,倆人的境遇卻好像顛倒了個——如今是她木棠無所事事還能有親事貼身陪同啦,小之自己呢,莫名其妙、被踢去做什麼“灑掃丫鬟”?還是她親親表兄的主意!
“哞哞哞!壞牛!誰拿誰倒黴,每天做不完的工!”
戚晉可不是嘴上說說。第一晚從郊外回來,當她抱怨起騎馬勞累時這傢伙可是直接把人小表妹扔馬廄裡讓去刷馬的。月黑風高,小之這會騎射的都險些被馬匹踹上一腳;跌髒了衣服讓她自己去浣衣,好傢伙,衣裙掛著水就搭在盆沿,一晚上統統都凍上了冰;砍柴不知道用斧子,揪著燒灶的小枝一個枝椏一個枝椏地掰。磨洋工花樣百出,偏學習也不肯用心:分明出城勘探帶了她隨行,諸參軍問答推演時也許她在旁奉筆磨墨,她卻居然還以為自己表兄在無所事事?
“哪家大帥是你這麼當的!不入軍營、不上前線,不知所謂、不務正業!”
“沒見你瘦多少。”她那親親表兄頭也不抬,接著頒發新的指令,“去廚房,從今以後,由你下廚。錦衣玉食的好日子不過,如今自己送上門來,住在我這矮簷下就乖乖低頭,少想偷奸耍滑的把戲。讓小邵看住了,不許留情。”
這事換在文雀那兒,卻就是另一番說法了;小祖宗這些年離家出走的手藝日臻純熟,下一次在走動i跟著難道能自己討生活?眼下廚房就算燒了一回兩回,總也比將來餓肚子要強。再說,吃苦受累可不止她一個——曹文雀雖被榮王專門叮囑,大可看書偷懶,就是不許幫小公主的忙;但這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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