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雪色瀰漫日色昏(第3/8 頁)
”
木棠想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嗓子眼裡又是聲咳嗽,她抓住門框、喘了口氣,又嘆了口氣,最終還是不忍:“午花死了,屍體在府衙。你要是還有半分良心,請去替她收個屍。我替她,謝過。”
她沒有回頭,只管猛地一拉房門,冷風捲了大雪登時便撲面而來,一時迷了她的雙眼。而等她咳了半天緩過勁來,再直起腰時,竟然看見了個她萬萬想不到的人物。
薛家客棧裡那個無功而返的深夜,就是這麼一雙眼睛,曾在樓梯口冷冷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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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飛大雪、竇娥冤哪。那孫固也不知又上了哪裡,魏叔叔在牢裡不知有無冬衣穿。誒,文雀你說,孫固不放魏叔叔出來,可沒說不讓我們去探監吶!要不、置辦些衣裳被褥,加些吃食,你代我去看看他?”
,!
文雀看一眼那紛揚大雪,再看一眼簷下無所事事的主子,可惱著這回要如何推諉,院門外就轉過個救命恩人來。江釗儀表堂堂、待人謙和、相處兩三日下來,除了木棠誰不喜歡。此刻長公主打眼瞧見,站起身連連招呼,就說請他幫忙,往牢裡走一遭。江釗聽罷執手,先說孫姑娘仁慈:
“只是如此一來,恐怕,要壞了大事。”
“怎麼說?難道你已有辦法救魏叔叔出來?”
“並非在下。”江釗淺笑,“是百姓。”
於是乎連文雀也圍近些,聽他鞭辟入裡,將如今形勢利弊緩緩道來。經昨日堂上一審,如今民眾口耳相傳,多認定了這位慷慨幫助張氏母女的必是名義士。魏鐵為人伸冤、反受累下獄,可憐可敬,可不能放脫了真正幕後黑手。“在此關頭,魏鐵越是悽苦,反倒越是勝券在握。下雪本不冷,魏鐵正值壯年,挨這幾日,想必不會有大礙。”
“原來還有這麼些道理。”小之嘖嘖感嘆,“你和我姐姐一樣,尋幽入微,總能想到些出其不意、又事半功倍的好點子。可惜姐姐不喜歡你,也沒說為什麼。我想,許是江叔叔你風度翩翩,她怕自己見異思遷!”
大傢伙於是都笑。除了盧正前。他還專門再站得離文雀近些。江釗接著自然就問起木棠病情,以及為何她今日不在主子身邊。聽聞那丫頭有事前往寧朔,江釗略一思忖,接著搖頭嘆息:
“可惜,在下怕是沒機會再見她,無法與她交心做個朋友了。等她回來,孫姑娘但為在下美言幾句,只求她呀,別四下說在下的不是就好!”
小之跟著站起來:“怎麼說?你要走了?”
“在下順化縣主簿,自然有公務在身。這次是為小女病情,告了假,燒香拜佛、求醫問藥。假期今日便盡,午後在下便要啟程。特來此,與孫姑娘告別。”
他說罷拜下一禮。小之慌忙要赦、手伸出來又捂在胸口,好似不知該如何是好:“可、我一個人閒極無聊,才說江叔叔來了,陪我堆會兒雪人……午後走、那、走還有些時候……”
“小女的病情雖不急、但耽擱久了,也是不好。”江釗淺笑道,“不過,孫姑娘既然有此雅興,在下也可省了飯食,陪上孫姑娘半個時辰,等這雪小些,快馬加鞭就是。”
這下小之可是樂了個不得,甚至一時歡喜只撲進人懷裡。江釗也是沒料到她這樣熱情,當下打個趔趄,還是被文雀即使扶住。小之只管咯咯地笑,抱了人家腰還不肯鬆手。“小祖宗欸!你還沒出閣、光天化日,還不快些……”
文雀沒有說完,小之“噫”一聲,道是奇怪:
“江叔叔,你腰上……有血滴子?”
血漬只有一星,落在褐色腰帶上本不分明,可今日落雪照得亮堂,小之又靠的這樣近。江釗看也不看,直道“罪過”。“前些日子乾燥得過分,天天盼著雨水,到今日才有雪來。可是來得太遲了些,今早在下上火流了些鼻血,再過幾日,怕就得問木棠姑娘借方子抓藥了。”
“那可不行。姐姐是風寒,你是風熱,不一樣。藥方怎麼能用同一套、”小之自顧自答了,頗以為自己能耐,“不過這幾日我們都在一起。一個風寒、一個風熱,人和人的體質、有這麼大差別嗎?”
“所以孫姑娘不必憂心魏鐵,他或是體熱之人,下了雪反倒覺著自在呢。”江釗接上話頭又繞回來,小之一拍手,這就照單全收。今兒個的雪下了一會又放緩,飄啊飄的聚不成堆,他們唯有在桌上湊活,勉強算拼出來個小圓球。就這時候,江釗好像聽著什麼,起身去院外叫住一名庶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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