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分驚擔憂又說愁(第4/5 頁)
有二三好友,還有二哥,再加上位郎中。不是上次給她看診那位,似乎等了許久,卻讓殿下放心,說她並無大礙。她望著窗外出神,雨卻不知何時停了。她嗅著青草的腥氣,想到此後幾日將不間斷的苦藥味道,抬眸又接著見到忠言逆耳——
曹文雀欲言又止,離她只剩幾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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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雖輪不到她守夜,身為近身婢,瓊光卻依然睡得很淺。荊典軍一進院,她便從耳房出來;木棠收拾行裝時她就在一旁點燈照火打下手;後來他們走了,她又依著典軍囑咐,將東廂房上下灑掃一遍,床褥也統統換了新。木棠已將書籍紙冊全數帶走,這小屋內便突然顯得空蕩,竟讓瓊光一時覺著她是不會再回來,要開門等著新人似的。可典軍還吩咐了,木棠不過是孃家出些事兒需得親自料理,讓她一定將話傳妥貼了,不許讓郡主操心。她就是這麼原封不動跟一大早便來推門尋人的文雀說,可對面卻好似滿腹狐疑。那憂慮不解甚至明晃晃寫在臉上,連累郡主連早膳也用不進去。
楊綽玉跑出院外、跺著步子回來。她是殿下掌上明珠,向來說一不二、便是上房揭瓦也無人敢攔。可今兒個卻居然被值守親事擋在朝聞院外。殿下早朝尚未結束,不敢請郡主頂著日頭在此久等。守門親事是這麼說,可小祖宗才不買賬:“我都瞧見正堂的燈火亮著,甚至還有親事府的吏員來拜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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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棠遠走歸鄉,再無人能勸慰這位脾氣大、認死理的祖宗。她上午扔了一屋的書,讓瓊光收拾得腰疼;下午又滿王府亂跑,追得瓊光腳痠。所幸郡主畢竟是郡主,閉著眼睛也能撞著運氣。第二日午後,她們就在後院遙遙瞧見殿下的身影。小郡主張胳膊就跳,殿下卻腳底點火就逃。有個膽大妄為的親事衝上前來將人攔住,人高馬大的,連瓊光上手幫忙都掙不開。小郡主掙紅了臉、揉亂了衣衫,蹬腿退幾步照著那親事劈頭蓋臉好一通火氣,卻並不是罵其毛手毛腳、輕薄非禮,而是怒其束手束腳、對殿下所言奉為圭臬、助紂為虐。對面的眼神一時就變得很奇異。文雀必定是瞧見了,才勸說郡主去找孺人娘娘。只她話說到一半,郡主眉毛一撇,探手就將身邊那親事揪住:
“段孺人不管家,找她白費功夫。你!跟在表兄身邊的,我時常見著你,你也是親事不是?你陪我,去親王府。”
她語速飛快,不容置疑,好像真是位長公主在發號施令。面前之人瘦削沉悶、腰背微弓,聞言卻不拱手應答。瓊光早見著他並非親事裝扮,此時想起來,這是和荊典軍一樣在殿下近前伺候,叫什麼仇嘯的——名字實在奇怪。他幽幽開口,聲音沙啞,更無端讓人心寒:
“女眷不好擅入親王府。要找誰,我問空閒,請去協春苑。”
他不敬主家,不謙自稱,兩眼間黑成片烏雲,說出的話卻入情入理、有用的很:“要想知道府內下人家世變故,可找戶曹參軍。”直到這個點兒瓊光才反應過來。郡主、或者還有文雀如此惴惴不安,並非因為殿下幡然變臉之舉,而是憂心著木棠已大禍臨頭。或許連文雀方才那句:“不如真就去問段孺人……”也是一樣的意思。她們以為是段孺人為難了木棠,卻找出歸家的由頭?為了什麼?段孺人為人和善,可絕不會不聲不響下這般狠手、更不可能驅使得了荊典軍。有些猜測、有些原委,文雀知道,卻連郡主都不肯說,瓊光自然也不問。他們為奴為婢討生活的,日子就該糊塗著過。就像那位戶曹參軍——
為了仇嘯一句話,他大中午的從倚窗打盹中驚醒,提著身橫肉挪著小短腿穿過暑氣,迢迢奔到協春苑裡來。“木棠姑娘安好著。”圓脖子一短一長,戶曹折了帕子邊擦著汗,順口邊不問自答,“家世清清白白,絕無問題。郡主別聽誰人胡說,自家平白生疑心!”
“我只是想知道……”
“您不信可以看看她手實……下官前些天才從京兆府批迴來,還在身上揣著呢。”戶曹並不給郡主插話空閒,一把捏了汗巾,立刻從袖子裡一掏,遞來的紙頁四四方方平平整整,全不像是隨身攜帶了數日的模樣,“您看看,世代務農,絕對的老實本分。母親健在,父兄早年病故……”
“……她什麼時候成了良籍?”
文雀猝然驚呼,瓊光被嚇個抖。戶曹卻早有預料般鬆鬆快快喘口氣,接著鼓鼓囊囊提起臉頰二兩肉:“六月初一,郡主您生辰後一日。殿下發話,許她脫籍為良,荊典軍親自操辦。”
戶曹參軍帶著張曬紅的臉面,不用擠眉弄眼就十足的喜氣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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