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恩惠榮光費思量(第2/8 頁)
斗子事,自己總還得有些喜好、有些興趣。哦對、你該是有的,不管是假戲還是真做……瞧這面色白的,除了吃飯時候就沒離開露華殿的床吧?”
她這該又是句幸災樂禍的譏諷,可偏那音調不知為何軟了幾分;雙眉微蹙,又似乎真有些關切樣子。戚亙的怒意瞬間就滅了,只那滿腔煩悶是掃也掃不乾淨:他當真取了《秋蟲集》來,卻不過翻看幾眼又放去一邊:“文人墨客,最是無用,最是可惱。哪及燕國火拔支畢……卻有個指鹿為馬的周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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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以慈一挑眉毛:“怎麼,有證據了?刺駕和襲殺楚國使者的,真是火拔支畢?”
“人都死了個乾淨,難道要去閻王殿裡問個究竟?楚王急著要個答覆,可汗又親書致歉。燕楚皆是我大梁合盟,你讓朕怎麼辦?”
“和稀泥唄。”蘇以慈一眨眼睛,“不管怎麼說,火拔支畢他們主戰派的心思到底是落了空。這啞巴虧我們就算吃了,邊境也不會再有戰火。只是他未必、甘心,會就此罷手。如果燕國、阿史那一族鎮不住他,那麼早晚,和燕國的這場惡戰,還是得打起來。”
戚亙聽她這樣說,卻是叫苦連天:“黔中道急著撥款救急,連京郊也是一塌糊塗。去年這天災本就要榨乾國庫,加上軍費……”
“周府尹昧的那幾萬萬兩吐不出來了?”
皇帝只是嘆息。
貞御女無罪開釋,周庵清清白白。他自然沒機會知道周家傢俬幾何,更不敢想京兆尹尚且如此,那呂嘗府上、範姓田倉裡還會有多少餘糧?楊珣落馬,其下貪官汙吏為求自保、賄賂朝中幾大姓的只怕就有黔中道賦稅總和,再加上經年的囤積,放出去的閻王債……國庫吃緊,他世家做大,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可現下、卻還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他得等,得忍,等到榮王先沉不住氣,與世家魚死網破——若非如此,他去年年中便不會力排眾議,非要將在外守陵的皇兄開赦回京,再許他參政議事,一切待遇封賞如常。所以他該當得忍,他現下仍舊在忍,即使在面對著蘇以慈這貼身軍師:
“國朝經不起風浪。不可無端揣測,引得朝臣互相參奏。榮王那日在殿上慷慨陳詞、一樁接一樁……朕已聽夠了。”
憑几上,推來一隻茶盞,而後是滾沸的熱茶、飛流而下。
“陛下累了。”蘇以慈難得溫順一回,獻茶時卻並不看他,“該喝杯茶,清清火……無論做什麼事,總得有個限度不是。”
怪哉,這尋常關切體貼之言落在戚亙耳中,卻偏偏要變個味道:臨朝理政夙興夜寐,怎麼聽怎麼像巫山雲雨心動神疲。戚亙將那茶水一潑,登時大為光火:
“汙言穢語……蘇以慈你心術不正、誹謗皇帝,論罪當誅!”
“妾當誅,妾該死,妾惹陛下生氣……還惹陛下……吃、醋。”
冷不防地、她湊到皇帝耳畔,吃吃笑著、要將那最後兩個字音咬得清脆而嬌俏。回身再拿了《秋蟲集》,活像是有意要戲耍皇帝似的,蘇以慈幾步便跑掉。憑几上她添的那株燈火被風撲滅了,戚亙望著她那大步流星的灑沓背影,摩挲著茶盞不覺坐了很久。
很久。
其後一連幾日,皇帝不曾詔幸露華殿。後宮諸人的日子一樣尋常地過,倒是年輕帝王快要憋悶出毛病來:他已做足了姿態,只等蘇以慈乖乖上門示好,人卻不解風情,改去馴馬場成日的撒歡——這算什麼話!如不是因她宜昭容不待見露華殿……
戚亙實在將蘇以慈臨別那句“吃醋”聽反了來。
是她宜昭容、在吃馨妃的醋,連帶不喜林家姐妹,所以不安於室;抑或她惱恨林懷敏害死龍嗣卻逃脫責罰,連帶不喜良寶林,再順帶腳遷怒馨妃,所以東遊西逛向來都避露華殿而行。“虧您還是在興明宮裡長大的。”若是被蘇以慈聽到,她必定這般嗤笑,“令熙宮在露華殿以北,中軸線邊上,我這幾日逛御花園也好、來前朝也罷,或是去馴馬場,哪樣都無需經過露華殿——哪裡是存了什麼心思,看她馨妃不順眼?”
但皇帝依舊一廂情願——卻當然不會宣之於口,更不會望眼欲穿、等著那男人堆里長大的將門虎女自己開竅。趕巧咸和宮孫美人在這時節來問安:孫定這獨女入了趟審身堂,是愈發熱情如火、卻溫婉乖巧,最能撫平他求而不得那滿心焦躁。他也的確想念母親曾居住的咸和宮。
而去咸和宮、總免不了得路過令熙宮的正門。
所以孫美人一朝得幸,幾與傾國傾塵的馨妃娘娘平分秋色。咸和宮更是忙碌起來,迎來送往熙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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