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富貴何需羨或愧(下)(第3/4 頁)
,親自照與她看,“名門閨秀穿金戴玉,不過仰仗的是家門榮光;縱然有些資質不凡的,也斷然脫不開門第薰陶。而你不一樣。你僅憑一己之力能走到今日,實屬不易。我見過的所有女子,誰人都不可與你相較。相信我,你配得上比這珍貴千萬倍的飾物。”
他鄭重其事,就在半尺不到的距離,淡淡地笑:
“所以以後,不要再自稱‘奴婢’。”
那雙小短眉輕輕抬起,杏仁眼隨後淋過春雨。他看見碧波盪漾,她的眸子,竟明亮勝過萬千星河。
淚水流過她抿起的嘴角,眼淚,卻並不是苦的。
今天的木棠有些過分活潑。瑜白看著她將下堂婢的活計搶去,將庭院灑掃了一遍不夠,還將自己才拿出門來的茶具不由分說一把搶走。待她愣了半晌跌腳追去,人早已挽了袖子,自己吭哧吭哧打了桶水,又要拎去廚房起灶燒火。於是瑜白才知道連郡主都以禮相待的這位貼身婢不但沒有半分架子,還有一手燒菜的好手藝。她甚至才是個半大丫頭,燙杯涮洗時都要濺起水花來玩,難怪得郡主如此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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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木棠有些呆呆傻傻。瓊光黃昏出門接晚膳時就見她坐在石凳上托腮發呆;換燈油回來又見她蹲在地上看著隊搬家的螞蟻念念叨叨不知在說什麼。不過小郡主也慣來這樣,時而望天時而看地,心思從來是她們這些尋常婢女捉摸不透。今日自己該在屋外守夜,瓊光就在簷下偷看了許久,想琢磨出些門道,卻只聽見那木棠時不時吃吃在笑。或許並沒有什麼學問,僅僅只是緣分。可郡主還傷心著,她又有什麼好笑?
今天的木棠有些鬼鬼祟祟。她去朝聞院謝恩完是揪著衣領左顧右盼著回來的。下午三不五時又得探頭探腦退步躲進東廂房裡不知做些什麼。晚上那屋裡點了許久的燈,桌案前卻不見她一貫奮筆疾書的人影,倒是床上莫名鼓起個大包。
於是文雀推開門,將被子徑直掀開。小丫鬟立刻嚇得個鯉魚打挺,又馬上縮肩護住脖子。
“是要自己老實交代呢,還是要我動手?”
木棠抿起嘴吸下鼻子,繼而莞爾直笑。她一手撈過被子,仰面撲倒,自顧自又將自己裹成個蠶蛹。她繼續在內顫抖,不知是在哭還是在笑,抑或又哭又笑。
“榮王和你說什麼了?”
那又哭又笑的顫抖立時便停了。
“沒有……什麼,”細細小小的聲音從縫隙裡小心傳來,“文雀姐姐你、胡說什麼。”
“彌湘都看出來了。她專門請我照看好你。你還不說?再遮遮掩掩的,我去先找你荊大哥,再找……”
她這裝腔作勢的威脅還沒說罷,人自己掀了被子坐起來。她脖頸上多了件黑色珠串,她放開手,露出最當中那顆玉牛頭。
“你哪來這東西?”文雀倒吸一口涼氣,趕忙回身將門窗統統關嚴實,“我知道你不會小偷小摸,但這般貴重的東西……”
“是榮王殿下賞……是殿下給我的、謝禮。”她仰起頭來鼓起臉頰,可謂好不驕傲,“謝我、救了小之……雖然我說了很多次我沒有救啦。後來還有一次,我都沒有跟你說過的,還有……好多好多。榮王殿下說謝謝我,當著我的面說的。他親手給我帶上的,好認真的!”
文雀皺起眉頭,上手去摸了摸那黑珊瑚,又輕輕一碰玉牛頭。
“你,”她開個頭,又住了嘴,反覆思索,卻好像忽然不知該說些什麼,“不是,當時彌湘說的時候我還不肯信……不是,你、你真的對榮王殿下、動了心?你居然不怕他?”
“他賞給過我足足一錠銀子,你還記得不。他不是壞人,我幹嘛要怕他。”木棠說著,小心翼翼將自個的項鍊滿手握住,低頭摸索著又傻傻地笑,“我、仰慕殿下,這有什麼奇怪。殿下那樣好的人,誰見了不會動心。可是他總是那麼累,我就忍不住、總是想多說些話。”
“你和他說什麼了?他又和你說什麼了,昨夜,和今兒中午,還有以前?”
“他謝我,然後誇我,讓我不用下跪,說我不是奴婢。”木棠暈暈乎乎,一下下撲閃著眼睛,“從來沒有人……劉公子關心過我,少爺從前也對我很好,荊大哥也照顧我,但是、和殿下不一樣。殿下、他會看著我說話,他那些話,只是說給我聽……”
她說到一半,忽然嚇著似的抬起頭來握住文雀的手:
“你說、殿下他會不會……”
“會不會對你有意?”文雀再自然不過地接了,接著卻只是搖頭,“榮王殿下只是為主子好,連帶著對你好些,你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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