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驚起狸奴向誰哭(第4/8 頁)
!說來說去,不能賴我們主子,可是、可是……”
“榮王殿下來了?”
“榮王殿下來了。”執素說到此節,眼淚都快掉下來,“也不知從哪裡衝出來,黑雲似的,一下就將木棠過了去。東問西問,好不緊張!我主子說上前關心一句,結果連昭儀娘娘都得了殿下冷眼。黑旋風要是再也不回來倒還好,要是回來……所以主子讓我來同良主子說說,畜生不通人事,讓木棠別取人家性命!”
翡春心下便了然。
不是她吹噓,木棠而今境況她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作為“陪嫁姑姑”,林家少爺寄來那幾封家書可都是她親口唸給懶得識字兒的主子聽的。先前幾封,林家少爺說木棠交了好運,她和主子一道嗤之以鼻;其後這訊息卻越來越真,卻奇了怪地從沒有走漏讓別的宮室聽去過。主子五味雜陳,刻意避而不談;她們做奴婢的,又有誰願意去宣揚從前的同僚而今成了貴人?沒人跌得起這個份!可是總有一天——良才人不信,但翡春覺得,總有一天,木棠是會光明正大重新走回興明宮來的;而且,還一定會站在他們面前。她或許還要當面、來謝才人見死不救的恩德呢!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後面更精彩!
說實話,翡春也想看看那位如今退化成了女人的良才人要如何自處,是否還會記起禮義廉恥,是否還曉得人情冷暖?所以她繼而應了執素的請求,先大大方方去見才人去了。林懷思倒是出乎意料,聞言冷冷淡淡的,連眉頭都不動一下,出神半天,才似是而非來問翡春一句:
“你……會嫉妒她麼?”
嫉妒?從何而說起?翡春自己從清淑院的泥沼中爬出來,才不會認為當下“陪嫁姑姑”的身份受之有愧;同為清淑院出身的青秀呢,就算懷淨閣的掌事實話也當得。木棠為主子進了一趟監義院,十死無生之地呀,換來什麼好運都不過分。何況林家少爺家書上說,人還去了邊關,救了長公主性命——這可是連宜妃娘娘都不能有的功績!翡春實打實地相信,而今的木棠就算做皇后也夠格了。得榮王殿下知遇更是應該!哪輪得到她來說嫉妒?
當然她才不會這麼嘴上沒把門,木棠走後她也拜了駱姑姑當師傅,多多少少總還是學了點本事在身上的,當下就勸:“嫉不嫉妒的,不都因為木棠從前是主子頂身邊的人,千絲萬縷地聯絡著。如今她交了好運,自然也就是主子有了好運。少頃從尚藥局出來,少不得又得被榮王殿下帶去慶祥宮、拜見太后娘娘。主子不如也去獻個孝心,或許正遇見故人,自然而然攀談上幾句話。福寶林的危機解了,黑旋風安然無恙,熙昭儀都記您的恩德!小楊主子也能安心和貓兒玩耍,太后娘娘還能不滿意您的用心良苦?”
瞧這話說得,多輕巧,多漂亮!她還以為故友飛黃騰達是好事哩!這是沒見李姑姑今日那副灰頭土臉、踉踉蹌蹌的狼狽樣!一身粗布衣裙,玉簪藏在發裡,金釵吝嗇點上兩粒;人較往日更加瘦弱,面色格外蒼白,還好似壞了一隻腳,連陪嫁姑姑不多的威風也丟個乾淨!這樣不堪的一個小丫鬟能飛黃騰達?就憑她險些為小公主而死?呸!做下人的,便是真的一命抵一命也是應該!無怪乎執素專門要跑來號喪;林懷思要是真出門去照面見了,更不知該屈辱成個什麼樣!
連曹文雀實則都勸:“上次進宮——去年千秋節,陪小祖宗赴宴那一身織花裙子既不張揚、又不跌份,正好拿出來穿。”是李木棠自己不肯,能妝點兩隻小金釵已經是她的極限。“憑什麼呢?”她反問,“我們今日是受段孺人的囑託,代替她入宮走過場盡孝道去。王府的奴婢替主家跑腿,打扮得光彩奪目,是非要引人注意?”
“你可以不用去。”文雀拆臺道,“只是我要藉機去替胡姑姑伸冤。宮裡規矩大,走的路程遠,你既然不肯丟人現眼,又來湊什麼熱鬧?”
李木棠不言語。但她偏就是要去。且不像去年初入宮門的她自己,滿懷期冀又渾渾噩噩頭也不敢抬;更不像十一歲就進了宮的曹文雀,輕車熟路快活地好似回了故鄉;李木棠這次是悄無聲息穿過尚賢門,兩腳安安靜靜落在地上,一路走得緩慢、又穩當。文雀貼近了小聲笑話:
“當日胡姑姑面前要是這般謹慎,哪會摔了水碗,貽笑大方?背再挺直些,咱們不趕時間。這樣步履端方,歪打正著反倒像王妃娘娘!”
“這是皇家禁苑。”小姑娘板著臉申明,“我不和你說話。”
話音沒落,迎面行來一隊宮人,長開了些的小嘴立刻牢牢閉上。她們起得早,朝陽到這會兒才小小一顆竄上來,懸在雲與雲之間那光芒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