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越俎代庖佔雀巢(第6/7 頁)
大禍、那趙伶汝卻竟然福至心靈,一拜叩首,直言:“奴去將他們引開!”繼而飛奔下樓,連荊風都匆忙攔截不住。戚晉恍然抬頭,卻是嘆息又皺眉,大為搖頭。總是這般狗急跳牆。皇帝徹查華陰的聖旨當殿下達,那幕後元兇常參位在前列,親耳聽得,便應該曉得當機立斷、表忠心為先;偏還放縱屬下亡羊補牢,如此負隅頑抗,真真是人老糊塗,仗著家門榮耀妄自尊大。魯叔公此刻已追出樓外去救趙氏,荊風上前收拾了案牘,眉頭一挑:
“回京?”
“上西嶽廟。”戚晉壓口粗氣,“義憲……也實在欠些教訓!”
莫要責怪年少出閣的姑娘見知短淺;就連久經沙場的男子大多也是本性難改。錢權何等好東西,豈有輕易割捨的道理?酒色更是人生良伴,哪能一朝浪子回頭救棄如敝屣。發了弘誓大願還沒十日,張祺裕又撞進千觴樓來。只是這次不曾大張旗鼓,只管往一樓角落裡一處逼仄地兒一癱。罷!罷!舍了酒,拋了茶!這胡人地界,就該紮紮實實來上碗牛肉麵,多舀湯,少放肉!四月轉臉就快過了一半,前來祝壽的各國使節走了七八,再加前次趙家姑娘出事,千觴樓食客寥寥,就連舞姬也懶散不肯賣力。張祺裕翻兩下筷子,想起那燕國駙馬近來又去叩蘇家乃至朱家的大門便覺好笑。原本一準以為救了趙家姑娘是一箭雙鵰的好事兒,娶了美人賺了大梁名分順理成章便在長安留下;可是拖了這麼久,皇帝陛下的態度卻始終模糊。縱然燕國稱臣,民間又哪個輕易能忘了世代血仇的?這時候就換成燕人和朱家同盟,盼不得楚國亂起來,再使邊關動盪哩!曾經的右威衛大將軍流配往梁楚邊境,據說今日起行。張祺裕來千觴樓前才去看了熱鬧,好傢伙,呂嘗當街嫁女,新人哭別父母,穿紅戴綠一起啟程——這是生怕秦秉正心懷不滿意圖叛亂,連自家女兒都肯陪上去!嘬一口湯,味道偏鹹。呂家女兒之苦,又如何遜於趙氏、甚至臺上這群胡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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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林懷章都討假歸家不問朝中諸事,他張祺裕果然還是個好熱鬧的,心事重重在這想了一出又一出,湯頭都結了油花,還在這認真回憶方才旁觀送行者中一晃而過的、是否真真是韓告身影?難道秦家也照顧了大鏢局生意,將由韓告一路相隨護其周全……秦秉正怎麼會不周全,誰會想要他的命?卻是說曹操曹操到,受秦秉正毒害最深,險些死無葬身之地的冤家沒留神就坐在他面前。張祺裕忽地把碗一抱,埋頭一通狼吞虎嚥,總之是沒嘴搭話。對面便也喚來小二哥:
“七返糕要一份、不!兩份……四份罷!還要荔枝膏!”
“荔枝還沒熟成送來,哪有那麼快呢?”小二哥笑道,“姑娘若饞了,小的給您記著,您住哪兒,做好了立刻給您送上門去!”
張祺裕埋在碗裡的眉頭一提,等著對面期期艾艾說出“榮王府”三字。對面回的卻是“宣清公主府”,還大方追問,“去年是不是京裡下了好大的雪?公主府都能被壓垮,現在還沒修好,有的忙呢!”
“姑娘是做木材營生的?”小二哥瞭然,“去年哪有什麼雪,快乾了一個冬天……”
“有雪!”張祺裕猛一吸溜,擦著嘴將湯碗案上一磕,“好大雪!小二哥你別煩……七返糕!再來一碗麵!”
“我也要一碗!……什麼、面的!總之和他一樣,要多肉,多湯!”李木棠說罷,身子往前一寸,挨著張祺裕要炫耀,“我現在有錢,不用你請客!”
張祺裕一個頭兩個大。躲都躲不及,姑奶奶這是要做什麼?又要問燕人、榮王、華陰、赤帝還是楚國?李木棠卻只把頭一搖:“文雀姐姐走了,何姑娘走了,段媵侍也走了。錢家忙著辦喜事,彌湘又出不得宮來……我沒有幾個朋友了。”她說得認真,卻不看張祺裕,自己揀一瓣蒜來剝,“我要是隻是他一時的相好,那實在太不值錢。我要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底氣,這樣吃穿不愁,才是一輩子的。我就是這麼自私功利,反正張公子可以把我看穿,我也用不著隱瞞。可是我看不穿張公子,不知張公子為何突然對我避之不及,是因為林公子?”
她沒想等著張祺裕回答:
“張公子不再做我的師傅,我也請了位女學究。但是想想,當時和兩位公子一起,尤其受你的關照。還有……有時候聽你插科打諢,也是樂事一樁。所以,我自己尋來了。千觴樓,也沒什麼可怕的能花幾個錢呢?”
張祺裕瞪了她半晌,這會兒轉眼珠子就笑。不僅一口氣將麵湯喝盡,還一點不客氣、先搶一塊兒熱騰騰的七返糕去:“上次那塊紅綢……沒得逞吧?春閨寂寞,來千觴樓尋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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