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負氣奮羽性桀驁(第6/6 頁)
有了緣分,瀟灑快活去了!京城裡、她名聲不好,報個病故,或許能博兩滴眼淚。這個……好、不好的東西,是她親手交給張公子的謝禮。大家之作!你猜,她而今的情郎,是誰?”
文雀從沒在意過什麼“京城四大才子”的戲說,更不曾聽聞丹青大家黃延黃子虛的名號,便是見了那紅綃上邊邊角角一些畫跡依舊一頭霧水。於是湊到床前偷偷紅了臉龐的變成兩個姑娘。噓聲輕叫間,有人越看越志得意滿,越看越躊躇滿志;有人呢,倒是越看越做賊心虛,恨不能全盤脫手罷了!曹文雀可來者不拒呢!收了此等寶貝正要去親身踐行一番,想想又猶豫不決。回頭尋去,小妮子還衝她眨眼,就差要問一句“到底是不是真像畫上那般快活”,文雀唯有夾尾巴逃跑了的。
不管明日如何,不論此生如何,至少此夜……
李木棠也實在想得償所願。
壽宴那日一場綿綿春雨,按說該將渾身燥熱泡軟了化散了,可惜力道多少差了些,僅是傷處抓心撓肺地難受,沒出多少汗,更不曾發起燒來。以至於她其後竟有閒情逸致慶幸,自己已經用不著擔心會無藥可醫病死了席子一裹丟出去。不是自個身子不爭氣,實在是天上一場雨突如其來呀!高床軟枕睡著,還有凝碧和湛紫來回關照著,一整天無所事事地荒度,疼累了就睡——哪兒還有比這更舒坦的日子呢?她甚至可以蠻不講理,可以頤指氣使!她簡直想此生就此一病不起了!更別提什麼親王府、什麼親王國……她便不要求學上進!不要汲汲營營!甚至、她居然想使喚兩名貼身婢!胭脂眉黛都拾掇出來,仔細打扮才能去了病氣;再換一身綾羅綢緞、簪滿頭珠光寶氣……她的情郎可是大梁的王!哪怕是摔斷了玉如意,不過轉眼就鑲金嵌合回到她的手上。她將其放在枕畔,隨即還有徐彌湘一封信,也要鄭重壓在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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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別故友不問她是否在王府裡站穩了腳跟,滿頁滿紙單單好奇這一路吃的好不好,練練追問北國邊疆有些什麼別樣風味、做法簡單還是稀奇?又說今日壽宴如何有她一份功勞——尤其關照燕使那幾道御膳。從宜妃處回到御膳房,才進宮一年的新人忽然也變成八品的女官。“第一月月例全數寄與芊爾姐姐,謝她手札提點,不知她是否安好……亦或幸喜逃過而今宮中人人自危、昭和堂一毛不拔這遭?”彌湘寫至興處,已不僅僅是敘述近況,洋洋灑灑更多是近來所思所得,鄭重強調“紙上得來終覺淺”,頗為羨慕木棠姐姐北上真知灼見;入宮時間短、資歷淺,她又如何能不焦心?“一時做不得掌勺御廚,唯有拾芊爾姐姐牙慧,對菜式配搭指點一二……道阻且長……”
瘸著條腿的李木棠病裡發威,直道:“道阻且長便不要走!”她自己卻明曉得“沒本事、沒身份、沒容色、沒腿腳”,仍要幻想這樣一個“四無丫頭”是如何列了正元殿的席:要八面玲瓏、要不卑不亢;事實卻是就這麼片刻錦衣嫌冷,金釵嫌重,胸悶腰痛連藥都吃不下去,更別提食官長那滿桌子精巧用心。文雀姐姐回了鍾離郡,她不肯去攥湛紫或凝碧的手,自己把被子揉皺,渾身簡直要擰出水來!
尋常事……換了清閒任性日子,少頃再換了晉郎關照,總是值得……
她這麼想著,大約是睡著了,抑或是暈了半死。哪怕到了此時此刻,她仍不肯認清更不肯承認:今歲的春天,實在比去年更冷。眼前的雨,更是凶兆。
她豈還有懸崖勒馬的時間?
:()四無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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