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勞師動眾久成虎(第2/7 頁)
坐了,熙妃呷一口茶,向下首跪服之人似笑非笑,“託她的福,一個開益閣管書的宮女,搖身一變竟也做了選侍!杜桃灼,你該慶幸自己好運。今日來調查此事,是本宮,不是太后娘娘。所以本宮和和氣氣來問,你最好也老老實實來答:攀附皇恩,躋身宮嬪——是否也是那李木棠,蓄意唆使?是何目的,要做何干?本宮,不想你有半分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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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惶恐!”如選侍杜桃灼掐細了聲,跪在風口哆嗦著,春苗一樣格外柔弱可憐。自家主位娘娘都得在一旁幫腔喊聲冤枉,她卻居然附身叩拜,接著又說“知罪”呢,“妾,曾經的確假借木棠名號,為自己謀了開益閣,想是個棲身之所。木棠她並不曉得這一切,是妾造次。妾入宮前,家中弟弟重病,別無生路;妾賣進宮來,也不過就想安生吃一口飯,有個避雨之所,便感激涕零。那時在昭和堂……斗膽冒犯說句實話,宮人之間相互磋磨,日子的確難捱。妾貪圖安穩,只想在開益閣獨善其身罷了。後來幸遇陛下,那是三生有幸,想也不敢想!非要說妾有所圖謀……宮嬪封號,妾的確貪圖——可試問天下女子,誰人不心嚮往之?”
她說得動情,眼中還蘊三分羞憤淚意。孫美人見勢出面,只求熙妃高抬貴手:“如選侍所言句句屬實,從前宮女時期的過錯,如今做了主子,不便追究了罷!昭和堂內已經清算過一波,開益閣的姑姑也早就出了宮。濫用職權者都得了因果,熙妃娘娘到此為止罷!”
“你身子不好,且快坐下。”熙妃探手招呼,“替她說情做什麼?這等賤籍的奴役,謊話滿篇,一個字也不能信!宮外都活不下去,還跑到皇家大內來興風作浪,我瞧著她就是和李木棠狼狽為奸、沆瀣一氣!”往旁邊再一吩咐,宮人們隨即便往後殿走,“林才人閉門思過,這寢殿暫且搜不得。卻不知你們這對好姐妹,是否有私下書信,暗自勾連著!”
如選侍又叫“惶恐”,身子軟得好似已支撐不住。孫美人瞧見了心疼;熙妃倒志得意滿,只以為自己打蛇拿捏住了七寸,甚至於其後要親自起身,去掀開了搬上堂來的箱子一探究竟。“佛經?”這卻是意外。滿滿一整箱,甚至於宮人說後殿還有更多沒來得及規整的,床邊案頭處處擺的皆是此物,一筆一畫,字跡甚至可堪娟秀。如選侍眼疾手快,立刻高叫一聲“妾有罪!”繼而叩頭拜倒。那幅度大、力度小,並不曾真撞暈了腦袋,卻一定要假裝戰戰兢兢三緘其口,等上首滿腹疑竇翻看過一兩本經文,再饒有興致出聲追問時,她才能愧怍不已來吞吞吐吐:
“妾知道,太后娘娘,鳳體偶然微恙。妾身低賤,不過是個選侍,沒有去慶祥宮伺候太后娘娘的榮幸,只能日夜抄經誦經,能為太后娘娘積福半分,便教妾……死不足惜!”
“還不止呢。”孫美人幫腔道,“這孩子重情義,聽聞李木棠所作所為,也來和妾說憂心得很,日日食不甘味。妾當時教她,再多抄一些給娘娘的堂姐。縱然這李木棠跳樑小醜一個,不能佔了您堂姐的王妃之位去,可是王府中來來去去畢竟也是褻瀆。這孩子為了她那不成器的姐妹是二話不說,這兩天點燈熬油,眼睛都快熬壞了呢!”
熙妃便讓她抬頭,到底一雙平平無奇的眼睛,黯淡與否都對她構不成任何威脅。“難為一片孝心。”熙妃輕嗤,“卻到底是來路不正,且將功贖罪著罷!既然想去侍奉太后娘娘,本宮瞧著,倒不如繼續做個宮女兒,給靜禾姑姑去幫幫忙。還是說你不過會做些假把式,還不肯丟下如選侍的名號呢?”
杜桃灼忙叩首答應:“妾萬死不辭,謝娘娘成全!”
所以杜桃灼做回宮女,卻是做了慶祥宮宮女,被馬靜禾收作徒弟。這個名號甚至比以往的如選侍更加值錢些,甚至保佑她逃過一劫。懷淨閣那假孕的宮女兒今日杖斃,宮內一應承寵無封之人統統掃地出門。朝承恩,暮賜死,一日殺三子。旦夕禍福如是。杜桃灼認真開始考慮自己的理想該當狹隘些,苟延殘喘就好,免生事端。想當初攀了木棠的交情,如今木棠人人喊打,她卻不能恩將仇報,反受連累;後來陛下恩惠也不過僅只一時,轉頭就被忘到腦後,孫美人縱然照顧,小小選侍還是少不得處處看人臉色,百般受辱當真不如從前開益閣自在;如今轉頭進了慶祥宮,馬靜禾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可惜太后三病兩痛喜怒無常,也不知還有多久活頭。一旦太后薨逝,她這無根飄萍,又當何去何從?
杜桃灼原本就沒打算認命,何況沒多久又親眼見了榮王與太后母子一場齟齬。陛下不常發火,印象裡總是心倦神疲沒精打采的窩囊樣。榮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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