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文過飾非雀無聲(第5/8 頁)
若無睹,當面逼問秦秉方其兄南下抗倭用心,萬一他要趁機脫逃甚至更糟糕些再次“賣國求榮”?“青黃不接原來不止世家,朝中武將更勝。所以殿下不能不顧及太尉,不能不向陛下上書……”
“那也不用忙到現在,幾天了沒回家看過幾眼吧。”
好像是這回病起勢急,腦子燒得糊里糊塗,李木棠不知怎得就愛哭。院子裡淹死一窩螞蟻她要哭,湛紫打個噴嚏她要哭,聽說趙彰受了不小責罰她要哭(還遙想到人創立興龍幫時的萬丈豪情,叫著“時也命也”悲從中來),當下想晉郎想得又得哭,還嫌丟人呢,趴桌子上直咬袖口。這時候劉安笨嘴拙舌急得自扇嘴巴,湛紫感同身受同樣潸然有淚,凝碧心懷惻隱到底欲言又止……澤遠堂士氣低迷,簡直要成為一座廢墟。
可稍等。恍然劈入殿內的尖嗓子……你聽那輕笑著的尾音:“自己釀的苦果,這就終於曉得酸澀了?”大步流星上得堂來的瘦高影兒……不是曹文雀,還能是哪處神兵?“早讓你多讀書!林林總總那麼些閨怨,古往今來可沒有寫重的!妝成只是薰香坐,你還給我……壓壞了、這上好的、還魂紙!”
李木棠趴桌子上不起,她得用九牛二虎之力才扯得出一張紙。看仔細了原來這丫頭也不算浪費,練字用的還魂紙到底是廢料所造,由得她糟蹋。“那也不能把眼淚全哭在上頭,有辱斯文!”說罷這回上手掰得就得是那小腦袋,對著發紅雙眼、白慘慘臉面,且還有一通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的訓誡等在後頭哩。李木棠竟也乖順,就由著她捏扁搓圓,一雙杏仁眼水嫩嫩地直將她看住,很貪心似的,還瞧不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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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嗓子好了嗎?昨天不是說,又出痱子,又上火疼喉嚨的……”微腫更凸一雙小雞嘴一耷拉,接著還得哭她的晉郎,“他一張嘴我才知道,不知道啞了有多久,之前才說他肝火旺呢,成日地又不睡覺,大夏天悶在屋子裡頭還要穿那麼一身……還怎麼成日地去舌戰群儒!他是不是厲害了嚴重了說不出話還是怎麼也發熱了不得了所以躲著不敢見……”
劉安在文雀身後找個位置躲起來。李木棠自覺低下頭去,也不敢問了。
才是七月十四,多快呀,叱吒榮王府一號人物曹文雀這就王者歸來。她業已回到自己慣常的行為邏輯裡,正如同太陽又從雲端露出來。協春苑還是她一個住著,至於紀王安頓去了哪裡,那是歸段孺人的煩惱,且不用她操心。卯正起床,洗漱、上香、練早功,按部就班;去廚房盯著煎一盅藥,和桂枝談天說地;簡單衝口豆漿墊墊肚子,上澤遠堂看看病患,撇嘴擰眉毛順便把尖牙利齒全露出來;罵過了木棠發完了癮,出門賞親事典軍一個笑臉;她的鋪蓋還在五味藥莊,路程不遠,她走過去。路邊有賣蓮蓬的,她買一朵,人家還送她朵小蓮花。晚上回家時她就將其泡在儀門後的吉祥缸裡,手一鬆,輕飄飄那漣漪便推遠去。榮王府就少處湖泊,說來委實可惜。她這會兒有點想畫出水中的月色,可不知道,該向誰求學呢?
“文雀、姐姐?”
有人等著她的。是瑜白。“放心!下次去五佛山……再去華山神廟,我替你求一份姻緣。很準,不出年內,包你找了如意郎君!”這可是她自己曾經拍胸脯保證。如今從五佛山修行回來,可算踐約守諾了麼?“那都、不要緊。成不成真的,凡夫俗子,哪裡能知道呢。”舊日從前協春苑的近身婢近來也躥了個,從臨丹闕偷空跑出來站在門檻上,幾乎追了文雀一般高;低了頭又抿了笑,漾在夏風裡又恍若那踩水玩的小丫鬟,竟撩撥文雀一顆慈母心,“只要、看到姐姐……桂枝都說了,呶……”
伸出藏在背後一雙手,虎頭虎腦竟是隻小鞋子,或許還是她一針一線親手納的哩。“桂枝說你這樣那樣的忌口,我就知道準保是真的了。姐姐大喜,我知道有這麼一天,禮是早備下了,你別嫌簡單!說實話,我以前,倒我嫉妒姐姐你,真的。”見文雀愣怔不受,她將虎頭小鞋一塞,自己羞赧起來,又當踮腳扭捏了,“縣主……畢竟太高遠,那樣的際遇,可遇不可求。便是看著、沾著了,也只以為榮幸。可是姐姐你,你的幸福,是自己求來的。”她說著又拉了文雀的手,扭扭捏捏還要替別人說情:“姐姐,讓我也沾沾喜氣好不好。想當初,我和瓊光。我們有約定好,一塊兒擇了佳偶嫁出去……”
文雀便了然:“那丫頭上次多嘴多舌,被貶去了哪裡?”她這麼說,就是已經同意幫忙調人回來。看在瑜白眼中,儼然又是昭和堂姑姑端的威風不二,可得跳腳又來擁抱呢。趕巧澤遠堂那邊又在傳,說是隴安縣主指名道姓,要她代替了倉曹暫且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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