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文過飾非雀無聲(第4/8 頁)
柳聞斥一聲“胡鬧”:“多事之秋,你真要自找麻煩?”卻聽在王世元耳朵裡,又是一番赤裸裸的威脅。“還惦記你那寶林姐姐呢?同殿孟采女懸樑自戕這是重罪!孟誠祖尚且要具表請罪。你姐姐受聖上申斥——欸,怎麼、急眼了,可不是我杜撰。這皇帝陛下說她冷血無情袖手旁觀,你說你的寶林姐姐,還能保你幾天呢?我的國舅爺?”
可別說,這回真被他捅到痛處。卻誰知道柳仲德重男輕女出了名,他那寶貝兒子卻同同父異母這位姐姐情深非常呢。甚至要不是父親滿不在乎把姐姐往後宮那等險惡地一扔,不聽自個幾次三番求告,柳聞近來也不會鬱鬱寡歡,不肯在家安坐,非要上秦樓楚館一醉方休。前次姐姐在內宮無端被責,柳聞已是焦急萬分,幸而榮王秉公持正提其為聖上進言,提醒避走辟雍的皇帝后宮婦人不易,要陛下寬懷心胸,重視龍裔。柳聞因而也記著榮王府幾分恩情,方才這得了紀王訊息,更是也有往榮王府通氣的念頭,原非王世元多想。“你們柳家要做牆頭草,上趕著給皇家數錢不念舊情,終究是文人沒骨頭,一張如簧巧嘴貫會搬弄是非……怎麼,這麼瞪我做什麼?不是才說多事之秋麼?來呀,再來與我這把寶劍一較高低。這一回再打到京兆府裡去,我看你爹還怎麼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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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潔身自好的是你!”背手怒斥,柳聞應那寶劍,向前好一大步,“你們武將推搪什麼刀口舔血如何艱辛不易,到了這太平盛世照樣關起門來養妞兒鬥蛐蛐。連老太尉——可不愧是悍將,一把年紀精力不減,平白說出去給人笑話!你們這群朱家的食客門生,和朱家聯起夥來吃香的喝辣的成日地醉生夢死!京城裡的小姐,哪個沒被你們莽夫玩弄過?到了了是我爹護著你們清清白白的政績,還說什麼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為過為家為大局考量——怎麼,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要不要讓我家管家將那些燒燬的摺子一一背出來吶?好傢伙,如今御史臺起火,我家火燒眉毛,就你這孬種,還惦記著下頭那二錢糟踐事——怎麼著,我便是說二錢,也是報得多了!”
這下覆水難收,總是兩下里又廝打一處。上回滾下人閒杏園的樓梯,這回得滾下薛家茶館的樓梯。別說讓周遭早圍了一圈的百姓看了笑話,甚至寶刀出鞘,竟是柳聞傷了這武將之後半面臉,還險些剌了人脖子呢!如斯陣仗自然是按不住,前次閒杏園鬥毆事件免不了被翻出來舊事重提,這又牽扯甚廣。不說早託名走貨逃出長安的張祺裕,連早就回鄉侍疾的林懷章都被抖出老底,柳仲德或許玉石俱焚要問其父大理正林斂一個教子無方之責。林懷章準岳丈子不樂意,這刑部尚書李志奐再摻和進來……一池本將沉靜的池水這下又得捲起颶風不可。至於始作俑者,拿在京兆府裡例行審訊,這回連榮王可都放不出人來,柳仲德要救命,還得往辟雍去叩拜天子……
皇帝且等著這敲詐勒索好時機哩。
“他如今離了正元殿太遠,只知烽火戲諸侯,全忘了自己治下九鼎早岌岌可危了。”李木棠低頭抄字時,就把“周公子九鼎,楚王問之”幾字也落筆寫在一旁,“……我是這幾日足不出戶,可我總有緣由的。他有什麼?真病、假病?尚未可知吧,一味藏起來躲懶,哪管晉郎如何艱難,還言語敲打……沒了張奉御,我便活不得了麼?文雀姐姐便就是未婚先孕了,又有什麼大不了?”
撤了椅子,她當真扭頭來問劉安:“前晚上去看老太尉,當真沒應著什麼不應該的嗎?我不踏實。練字練得手抖,不全是手腕脫力的緣故,我心裡,我總是煩躁!簡直像、像真個進了夏天一樣,看什麼都亂糟糟的,惱煩得很!皇帝讓趙彰代替魏典軍操演左衛,就起了改換門庭的心思了。不止左衛,十六衛多的是信賴了晉郎了的,偏他還要拱手讓出去,提那麼多這樣那樣的建議!讓誰不好,偏是時將軍……魏典軍是心腹,時將軍也是同在邊關出生入死過的,皇帝看來,不又是一個心腹麼?這不是故作姿態,實則無傷大雅,耍心眼子嗎?”
劉安未及接話,她自己憂心忡忡說下去。張公子從前就講過,朝中武將以太尉朱家為尊,徒子徒孫無窮匱也,竟成一患。雖有衛國公及蘇將軍白手起家真刀真槍搏出了功名,到底馮唐易老、李廣難封;而今看似天下大安,四海昇平,遂有中書令等文臣以禁娼為名圍剿御史臺,意在朱家根系。“王公周公早亡,昭剛公與舒國公近又接連仙逝,所謂‘竟元五賢’,為今竟只餘老太尉,難免獨木難支。”劉安有此慨嘆,正因親眼見證了宣議殿來勢洶洶意圖奪權的文臣。審問朱兆石火槍屢造屢敗是否有人昧了錢款,去信追問張奉龍南詔國不臣之心昭然若揭為何長久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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