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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律的節拍聲響起,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往殿門望去,身子也隨之站起,預備在皇上和皇后進入時恭祝。
姜悅容眼睛一眨不眨,她想看一看皇后娘娘長什麼樣。
預想中皇后娘娘應當較為溫婉、平易近人。然等皇帝和皇后攜手走近,想象和現實終究不一樣。
皇后娘娘面部明晰,要以一個詞來形容,便是——英氣更為合適,如果她不是在後宮之中,姜悅容若是得幸看見,會以為她是位女將軍。
不知是不是錯覺,皇后朝她這邊看了一眼,甚至還溫和地對她笑了笑。
帝后落座,場內的歌舞伊始,箜篌聲聲空靈,如溪水潺潺,由遠及近。
姜悅容不太能欣賞音律,聽了沒多久,又被眼前旋轉跳躍的舞蹈一惹,輕靠在粟筱的腰處昏昏欲睡。
年年歌舞皆是如此,沒有什麼新意,皇帝意趣寥寥,敷衍地應付臺下嬪妃的敬酒。酒壺空了兩次,他便疲於再喝,抬手讓江喆海收了下去,手中把玩著空空的酒杯,目光在場內掃視一圈,最後定格在同樣對宴會無甚興趣的姜悅容身上。
他對她一直寬容,她卻莫名帶有恐懼和抗拒,這並不符合常規。
皇帝著意讓江喆海派人去查過姜悅容的在家中的處境前幾日傳回京中。
姜紹不愛其母,同樣對她也表示厭惡,而她母親也懦弱,拿不回掌家權,讓她一個姜家嫡女還不如那個庶女風光。
當朝女子出閣前所能見到的外男不多,僅其父一人所做所為,即可對她的觀念造成影響,再者那人身死,多少也會讓她心灰意冷。
“皇上,看人看一會兒就該看看別處了,”皇后桌前的吃食吃了半飽,喝了甘甜的果酒後對已經盯著某個地方看了小半晌的皇帝提醒,“莊妃一直在看你。”
皇帝回過神來,偏頭往莊妃方向投去視線。
原還大膽直視聖顏的莊妃瞬間垂下眼簾,心中卻是思緒不斷。
皇上剛剛在看誰?
程美人、姜美人、蕭貴人,還是祝容華?
程美人才放過錯被皇上所厭棄,不太可能是她;蕭貴人是宮裡的老人了,三年前就是貴人現在還是貴人,不過她有幾分姿色,保不齊皇上又重新提起了興趣……
祝容華一襲宮裝端莊莊重,時不時向皇帝遞去一個勾人的眼神。
莊妃諷笑,狐媚子一個。
至於剩下一個姜美人,那廝此時閉上眼似是睡著的模樣,皇上總不能是在看她小憩吧?
這一處坐了太多人,莊妃每一個都分析一遍,理不清皇上到底在盯著誰看。思考起來頭疼,莊妃很快不為難自己,欣賞起舞蹈來。
尾聲時,江喆海拿來聖旨宣讀。
以慶新歲伊始,欽此結束。
在場人中,只有莊妃的臉色鐵青。
她此前提上去的人,在大封后宮聖旨落下時全都被除名了。
莊妃是後宮爭鬥場裡遊蕩多年的女人,一瞬間就明白皇帝不滿她在後宮的拉夥之意。
***
除夕晚宴直到亥時兩刻結束,所有人退出慶寧宮時都不約而同的抬頭看了看天上月,哈著白氣在心頭默默感嘆又是新的一年。
恭送皇帝鑾駕和皇后儀架離去,其餘高位妃嬪才坐上自己的步攆,一搖一晃的往自己的宮殿行去。
郭昭容和姚順儀的宮殿不順路,站在殿門外說了好一會兒話,郭昭容才拉著姜悅容往儀元宮去。儀元宮與慶寧宮離得近,郭昭容到了孕中期,想要動一動,便沒有選擇坐步攆。
姜悅容已經困得不行,能順暢的走著都是因為有粟筱攙著,郭昭容拉過她的手,細細與她說:“我方才瞧見皇上一直在看你。”
姜悅容稍微清醒一點,目光與郭昭容柔和帶笑的眼神觸碰,她嘴角動了動,最後只說:“那裡坐了那麼多人,皇上許是在看其他人,姐姐你看錯了。”
“別人我應會看錯,可皇上若是看你,那我是萬萬不會錯。”郭昭容拍拍她的手,“皇上會待你好。”
郭昭容待她真心且很好,姜悅容也不想瞞她:“郭姐姐,皇上待我不是你想的那般,他只是……只是將我看做一個心智未熟的孩子在養罷了。”
話未說完,就已到儀元宮,郭昭容沒有放人回去,只叫粟筱先給主子暖湯婆子,等姜悅容回來時就可安睡,姜悅容則被她拉到儀元宮的寢室裡。
郭昭容讓心若卸去壓頭的釵環,才於姜悅容一同坐到塌上,桌案上擺了棋盤,她執黑子,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