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好(第5/7 頁)

&esp;&esp;和娜娜預料的完全不一樣，萊伊這次沒有急著開門回房間了。他甚至沒有再出聲，只是默默地看著娜娜穿著淺色睡衣的背影，然後慢慢放下了他剛才一直抱在胸前的手臂。

&esp;&esp;又過了好一會兒，娜娜輕輕吸了吸鼻子，她的嗓子聽上去更啞了：“真的很抱歉……但，反正你不認為我們是朋友，原不原諒對我們的關係都沒什麼改變。”

&esp;&esp;“……”

&esp;&esp;萊伊走到娜娜身邊，後者還在那兒執著地盯著爐火——彷彿那裡有什麼特別能吸引她注意的東西似的。

&esp;&esp;他們一起觀察了一會兒那熊熊燃燒的火苗，娜娜終於開口了：“萊伊。”

&esp;&esp;“嗯。”

&esp;&esp;“你就這麼不樂意承認是我的朋友？”

&esp;&esp;“……”

&esp;&esp;“……”

&esp;&esp;萊伊皺眉打量她的表情，頓了兩秒，忽然伸出一隻手拂開覆在她額頭上的碎髮。下一秒，冰冷的手掌貼在她微燙的肌膚上，娜娜驚得差點跌到爐火裡。

&esp;&esp;好在他及時收回了手，才讓她倖免於難。

&esp;&esp;“你發燒了。”

&esp;&esp;娜娜忽然被他攥住手腕，強硬帶回房間，“你最好睡一覺。”

&esp;&esp;娜娜的腦袋確實暈乎乎的，但她認為這一定是萊伊的話讓她氣得頭腦發昏，她喘了兩口氣：“我沒事，只是有點站不穩……”

&esp;&esp;真奇怪，娜娜明明感覺到自己在說話，卻覺得那聲音悶悶的，離自己很遠。她看見面前萊伊的眼睛猛地瞪大了。她還從未見過這個一貫冷靜而自負的男孩兒露出這麼憂心忡忡的表情——甚至前一刻他們吵架的時候，他仍舊是那副神氣的模樣——

&esp;&esp;娜娜的後背一接觸到柔軟的床鋪，整個兒思緒就飄到遙遠的北方去了，這時候她才迷迷糊糊意識到自己確實發燒了——她蹙著眉心裹緊自己，然後好像忍受不了似的打了個哆嗦。

&esp;&esp;過了一會兒，大門傳來開門的動靜，娜娜已經沒心思去想他又出門做什麼，頭劇烈痛起來，就好像有一百頭暴怒的公牛從那裡踩了過去，下一秒，娜娜覺得眼前一黑。

&esp;&esp;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她只覺得自己鼻腔裡都燃起了乾燥的柴火。萊伊坐在她床邊的一把椅子上，光線濛昧不清，看起來應該是清晨，萊伊的身子大半都隱匿在陰影裡，就連他那張漂亮的臉看上去也是模模糊糊的。

&esp;&esp;“醒了？”

&esp;&esp;娜娜盯著萊伊，好不容易才找到目光的焦點：“……抱歉。”

&esp;&esp;萊伊慢吞吞地說：“如果你只會說這句，那就先閉嘴。”他把床頭放著的棕色藥水拿過來遞給娜娜，它還在咕嘟咕嘟冒著小泡泡，“把這個喝了。”

&esp;&esp;娜娜接了過來，問也不問是什麼就喝了一大口，結果被嗆得猛烈咳嗽起來。萊伊拍了拍她的背，娜娜強撐著把那一杯苦澀到令人乾嘔的藥水艱難吞下，憋得眉毛都擰到一塊兒去了。然後她才問萊伊：“到底是誰把感冒藥水熬得這麼苦？我好像在吃帶了泥土的樹根……”

&esp;&esp;萊伊挑了一下眉，然後面不改色地說：“我。”

&esp;&esp;娜娜的臉都青了，下次誰再說藥劑課成績最好的人是萊伊，她就把這杯藥水灌到那人的嘴巴里去。

&esp;&esp;她要指控萊伊，這簡直就是對病患的虐待。

&esp;&esp;但不可否認那杯棕色藥水開始起作用了，她的腦袋上開始冒出一團一團的水蒸氣，多餘的熱氣散盡，沒一會兒就恢復了正常的體溫。

&esp;&esp;“只是暫時的，讓你稍微感覺好點兒。”萊伊拿了一杯甜口的南瓜汁，她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完，消除了滿嘴的苦味，長出了一口氣。

&esp;&esp;一時間兩個人都沒再說話，娜娜抱著空杯子靠在床頭，和坐在椅子上的萊伊沉默地對視。

&esp;&esp;這樣的安靜持續了很久，直到萊伊打破沉默：“休息吧，我會給你請假的。”他遲疑了一下，看著娜娜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