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戟(第2/2 頁)
的人群裡。
&esp;&esp;飛往新加坡的那天,陳越拖著行李箱登上了飛機。他的座位靠窗,向外望去,能看到初升的太陽正穿透雲層,將整個機翼籠罩在一片金色的光輝中。這種景象本會讓人感到壯美,但在他的眼裡,卻只留下一種難以言喻的空虛。
&esp;&esp;比賽當天,陳越作為中國隊的代表之一,和隊友們一起走進了新加坡國立大學的icho比賽場館。他的胸前佩戴著代表國家的徽章,手中拎著實驗用的物品,一切看上去都井然有序。
&esp;&esp;理論考試如期進行,他的答卷在規定時間內被工整填寫完畢,筆跡依然清晰流暢,答案依舊準確無誤。但只有陳越自己知道,手中的每一個公式、每一次推導,他只是在靠過往的慣性在行事,腦子裡沒有絲毫多餘的思考。
&esp;&esp;實驗考試則更加複雜。五個小時的實驗測試是比賽中最重要也是最能拉開分數的部分。陳越站在實驗臺前,望著各式各樣的試劑瓶和儀器,忽然感到視野有些模糊,彷彿空氣裡瀰漫著一層霧氣。化學,曾經是他釋放熱情與愛的所在,而現在,那些試劑和公式彷彿只是一堆與他毫無關聯的符號。
&esp;&esp;第一步操作,他有條不紊地完成了滴定,記錄資料。第二步時,他忽然停住了手,因為他發現自己犯了一個不該犯的低階錯誤——滴定管忘記清洗,前一步殘留的雜質可能讓資料出現偏差。
&esp;&esp;他盯著滴定管,手指在實驗臺邊緣微微顫抖,但很快,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他竟然沒有重新開始,而是選擇繼續進行下一步。
&esp;&esp;接下來的實驗環節裡,陳越因為目光發散,再度錯誤識別了一瓶試劑,但他察覺後仍然沒有任何動作。實驗助手遞來的鐘表提醒他時間所剩無幾,而他依舊沒有加快任何動作。直到實驗結束鈴聲響起,他才緩緩放下手中的移液管,將儀器擺回原位,交上去了那份他知道並不完整的報告。
&esp;&esp;比賽成績揭曉的那一天,主辦方組織了一場簡單而隆重的頒獎儀式。陳越和其他參賽選手坐在前排,金色的燈光灑在每個人的臉上。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而陳越依然面無表情,只是低垂著眼簾,機械地聽著主持人念出一個個獲獎者的名字。
&esp;&esp;“silver&esp;dal——cha,&esp;yue&esp;chen。”
&esp;&esp;聽到自己的名字那一瞬,陳越緩緩站起身,走上頒獎臺。他接過銀牌掛在胸前,站在攝影師前與其他選手合影,耳邊是熱烈的掌聲。但在他的視線裡,這一切彷彿都隔著一層薄薄的水霧,模糊、虛幻,只有手中那枚沉甸甸的銀牌提醒著他這一切是真的。
&esp;&esp;當他回到座位的時候,他的隊友對他說了一句:“差兩分就拿了金牌,挺可惜的。”
&esp;&esp;陳越愣了一下,低頭看著胸前的銀牌,頓了幾秒鐘,才低聲說:“是嗎……可惜嗎?”
&esp;&esp;銀牌在胸膛前微微晃動著,那種冰冷的觸感讓他有些恍惚。他終於意識到,這種“可惜”對別人而言是遺憾,而對他自己而言,卻是某種早已註定的結果。
&esp;&esp;回國的那一天,陳越坐在飛機上,目光停在窗外的雲層上。他的手輕輕握住銀牌,指尖在其邊緣反覆摩挲。銀牌上的反光刺入眼中,卻沒有激起任何情緒波動。
&esp;&esp;他想起比賽時的失誤,想起那天實驗臺前的自己,腦海裡一片空白。他忽然覺得很好笑——這些失誤,或者說,這兩分的差距,是否真的就是因為自己的疏忽,還是從一開始,他就註定無法站上金牌的位置?
&esp;&esp;李旻的臉再次在腦海裡浮現出來,她的聲音,她的眼神,她曾經為他而笑的樣子。那些記憶像一張剪貼畫,不斷地在他腦海中拼貼,又撕裂。他不敢想象,如果她看到他現在的模樣,會是什麼反應。是心疼,還是不屑?又或者,她根本不會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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