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長痛(第3/3 頁)

不深。”陳越微微低頭，避開了她過於仔細的目光，語氣雲淡風輕，“已經處理過了，不礙事。”

&esp;&esp;“不可能沒事。”侯亮把碗放下，繞過餐桌，走到陳越面前，“讓我看看，別捂著。”

&esp;&esp;“真的沒事。”陳越皺了皺眉，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他的動作很輕，但卻透著明顯的抗拒，“媽媽，您別問我了好不好？”

&esp;&esp;侯亮被他突如其來的冷淡弄得一怔，卻沒有再堅持。她回到餐桌前，低頭沉默著盛了一碗米飯。

&esp;&esp;晚飯後，侯亮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她知道陳越一向細心，做實驗的時候從來不會出這種低階的差錯。她拿起手機，撥通了李旻的電話，想要確認到底發生了什麼。

&esp;&esp;電話接通後，對方猶豫了一下，才回答：“是的，他做實驗不小心劃傷了。這個孩子做事一向很認真，您放心吧，真的沒什麼大問題。”

&esp;&esp;侯亮聽著這個回答，神色依舊不安。她結束通話電話後站在原地，眉頭緊緊地皺著，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她瞭解自己的兒子，這次的冷淡和迴避明顯暗藏著她無法窺見的東西。

&esp;&esp;客廳裡，陳健清正靠在沙發上閱讀文獻，見侯亮眉頭緊鎖的樣子，放下電腦開口問道：“怎麼了？”

&esp;&esp;“還能怎麼了？”侯亮嘆了口氣，語氣裡滿是無奈和擔憂，“他手上那道傷口，說是做實驗劃的，可我怎麼看都不對勁。他現在連話都不想多說一句，整個人悶得像個殼子一樣。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esp;&esp;陳健清沉默了片刻，抿了口水，才緩緩說道：“孩子大了，成長過程中有些波折很正常，他自己會調整的。”

&esp;&esp;“會調整？”侯亮瞪了他一眼，語氣裡透出不滿，“你看他現在那樣子，哪裡像是能調整的樣子？他從小到大什麼時候像這樣過？”

&esp;&esp;陳健清放下杯子，目光變得稍微認真了一些。“每個人都要經歷生長痛，小越只是來得更遲一些。”

&esp;&esp;侯亮被他這輕描淡寫的態度氣得說不出話，“你說得輕巧，你就不怕這次過不去嗎？”

&esp;&esp;“他是我們的孩子，不會差的。”陳健清摟過妻子，輕聲安撫，“我相信小越，他會處理好。我們不能一直護著他，有些路，他得自己走過去。”

&esp;&esp;怕她再繼續多想，又補充道：“給他點時間吧。盯得太緊，他反而更難受。”

&esp;&esp;半夜，侯亮走到陳越房間門口，輕輕敲了敲門，問他有沒有需要幫忙的。門裡傳來低低的“沒事”，聲音裡滿是令人無法忽視的疲憊。

&esp;&esp;她靠在門口站了很久，最終沒有再敲第二遍，只是輕輕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esp;&esp;而房間裡的陳越，靠在床上，目光落在手背上的那道傷口。血已經結痂，但刺痛卻還在。他的眼神晦暗，像是看著什麼，又像是沉入無邊的空白。他不敢想，也不願想，閉上眼，任自己的意識在疲憊中漸漸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