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一個小甜餅(不是正文可跳過)(第1/1 頁)
京城,又下起了雪。
阮珠玉陷在鳳榻上,懶懶地,提不起精神。每年冬天都是這般,她有些煩了,喚了宮婢來,為她描了個如今大燕最為時興的宴雪妝。銅鏡中,她的眉眼,凝滯在了二十歲的年紀,可眼角卻是爬上了點點細紋,如今,距邱嗣因稱帝已是十年有餘。
婢女的誇讚在她耳朵裡不知聽了多少個來回,阮珠玉不說話,只是噙了很淡很淡的笑意。
宮裡頭的熱氣混著梅香,鑽進她的鼻尖,驀然打了個哈欠,阮珠玉睏倦著,昏昏欲睡。
她的夢中是全然的寂靜,平和。正是此刻,一指冰涼,劃過她的耳垂,倒是擾了阮珠玉的盹兒。
“在做什麼呢?”
這聲,早聽過千百遍。阮珠玉伸出手,抓住那五爪金龍袖袍的一角,嗔怪著:“陛下,總是像只狸貓,愛鑽在妾身的身前身後,身左身右,真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耳畔傳來一陣爽朗的笑。阮珠玉這才睜開眼,有些戀倦地輕倚在邱嗣因的掌心。
冬日的雪白,同宮裡的春光是如此對比鮮明。那些伺候的,很是識趣,早退了下去。
呢喃仙語陣陣聽,糾纏著人心,放肆在旖旎。大雪淋漓盡致,直到烏雲閹月,蠟燭將盡,倒是讓阮珠玉看不清邱嗣因的臉。
那些紅痕帶著絲絲涼意,是他的親吻,這般小心,又這般佔有。
他與她,是色授魂與,之死靡他。
可明明最初的最初,不是愛,是恨。他應該是有恨呀?
阮珠玉想不明白,卻又一度沉淪在這握雲攜雨中。
她攀咬著他的肩臂,卻落了淚,澆滅了邱嗣因的急徐。
“怎麼哭了,是我不夠輕,還是不夠柔。”
這話是心疼。邱嗣因捧住阮珠玉的臉,是這樣輕,這樣柔。眼眸裡,是一絲稚澀的手足無措。他低下頭,吻住她的唇瓣,不再是啃咬快感,而是憐惜的,心疼的。
阮珠玉枕在他的懷中,眼淚就是掐斷線的珠子,如何亦止不住。
“都說往事應當屬於風,隨它去。可是,我總覺得,你當是恨我的,你不應該愛我,應該恨。”
她哭得更傷心了。良久,那熟悉的檀香,混雜著事後的柔軟將阮珠玉全全包裹。
“我怎麼會恨你呢?我愛你都來不及,如若,沒有你的存在,我怕是難熬那一年。”邱嗣因說著,臂彎深陷,彷彿要將阮珠玉揉進身體中去,“我這樣的人,這般傲骨,在那一年倒臺之時,便應該死了的。”
“阮珠玉,我愛你,我不能恨你,也不會恨你。同你糾纏,即便是以亡命為代價,我亦心甘情願,萬死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