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相交的線 一(第2/3 頁)
間逼了過來,手裡攥了一個薄刀片,被遠處燈光晃了一下,發出刺白的光,“看你媽看?”
那一瞬間,她都腦補出自己血濺當場英年早逝一代美少女香消玉損在一個酒吧後門口的畫面了。
啪嗒一下掉了地。
很沉悶一聲響,她心也揪了起來。
長這麼大,只在電視裡看過這場景。
腦子一片空白,躲都反應不過來。卻還抽空腦補了一下明天社會報紙上犄角旮旯裡一個小方塊裡寫著:“一女子深夜酒吧買醉竟遭遇這種事……”的悲慘事件。
一隻手忽然橫了過來,如神兵天降,如踏著七彩祥雲來救紫霞仙子的至尊寶,一個男人利索地敲掉了大塊頭手裡的刀片,順帶一腳把大塊頭踹到了地上,外頭衝進來的幾個人正好接了幾腳,罵罵咧咧拖著人走了。
至於罵了什麼,程慈壓根兒沒聽清,或者說沒注意聽,大意就是撂狠話對方以後路過這兒繞著走,再惹事就怎麼這麼著那種,然後聲音漸漸遠了,就徹底聽不見了。
一群疑似社會青年,中二期漫長的恨不得貫穿一生的那種。她向來對此是退避三舍的,那會兒卻盯著那個幫他攔了一下的男人看著,一顆心吊得很高很高,像懸在一柄刀尖上,呼吸都輕得幾不可聞。
那男人的胳膊被刀片颳了一下,流著血,旁邊有人一驚一乍地不知道從哪兒找過來一卷紗布塞到他手裡,他一邊接過來,一邊面不改色和身邊人交代,“嚇唬走算了,別下狠手。”
“知道,三哥。您放心。”那人也追了出去。
是深秋,狂風打著旋,門被風扇了兩下,忽然合上了。
程慈的心也跟著一顫,喉嚨發緊。
男人靠在牆上,嘴裡叼著紗布條一頭在給自己纏手腕,晦暗燈光裡,他的周身蒙了一層清冷冷的疏離,語調也清淺得很,彷彿夏日裡的碎冰,涼得很舒服。
大約是盯得久了,那男人抬了下頭,看她一臉驚魂未定的樣子,說了句,“沒事了,走吧!以後別往這邊來。”後門,只有醉鬼和獵豔成功帶著姑娘或男人往後街旅店開房的人,還有尋釁滋事的,都會來這邊解決,不是好地方。
他聲音很好聽,低沉,語調偏冷。她心噗通了幾下,終於在一片如夢似幻的場景裡,找到了一點實感,心跳在胸腔裡不安分地震動著,她乾澀地禮貌應了句,“剛,謝謝你啊!”眼睛卻近乎貪婪地一刻不錯地黏在他身上,好似下一秒就要脫口叫出他的名字。
陸胤川……
記憶從很深處翻卷上來,跟十幾歲的少年重疊,但變化似乎有些大,她不太敢認。
心跳得太快,快得不真實。
她不是不敢叫,只是有些迷茫。不知道叫了他的名字之後該怎麼。
總不能說雖然你不認識我,但我其實暗戀你很多年了吧?多丟人現眼。
說我認識你,曾經一箇中學,然後敘箇舊,本沒有什麼。可到底,她心虛。
年少那會兒的裹足不前嬌羞怯懦好像一下子全回來了。活到二十四五歲,還像是個小姑娘,只顧得上不停地暗自搓著尾指。
曾經以為自己如果能再見到他,一定很激動,沒想到,比她想象的要冷靜得多。
只滿腦門官司:他怎麼了?不是聽說如願上了軍校,如願留在了軍隊,怎麼突然就退伍了?就算退伍了,為什麼會在酒吧?聽那些人說的話,好像這酒吧還是他的,那些人和他什麼關係?為什麼叫他三哥?他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說不上是好奇,還是真的關心,但隔了這麼多年,突然再看見他,雖然什麼都不清楚,什麼都不知道,還是忍不住會心猿意馬。
一邊腦海裡天馬行空著是壁咚還是強吻還是熱情似火來點兒成年人的邀約,最後還是隻能保持著成年人的穩重,保持面無表情不動如山地立在那裡,只目光如炬地盯著他,恨不得把他燒出個洞來。
男人全然沒接收到她發射的強烈信,只不鹹不淡地頷了下首。
臨走的時候還幫她撿了,還好,防爆屏都還好好的,大約是看她那一臉受驚的表情太過稚嫩和青澀,仔仔細細盯了一眼,“未成年?”
離得有些近,呼吸幾乎要噴灑在她臉上。
那一眼,程慈心又吊起來,像被一千伏的電壓電過,直接把她電成了一樁頂天立地的乾屍。
身體自然而然地保持著年少時候的狀態,一看見他,三魂六魄都被迫移位,再舌燦蓮花都會口舌打結,再膽大包天,也不敢在他面前隨便造次。雖然這個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