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1/2 頁)

</dt>

&esp;&esp;等到了沒人的地方，他的眼淚一下就湧了出來。

&esp;&esp;他看著電梯門上淚流滿面的自己，只覺得滑稽。

&esp;&esp;他何嘗不想要親生父母的愛，哪怕是為了錢裝出來的，可只要他們裝得再久一點，自己也不是不可以裝作一無所知。

&esp;&esp;可哪怕是這麼一點耐心，他們也不願意給予。

&esp;&esp;多好笑啊。他們能毫無芥蒂地把自己拋棄，卻能繼續組成家庭、生育子女。

&esp;&esp;只有他，從降生的那一刻起，就是沒人期待的孩子。

&esp;&esp;等謝牧川收到陸悠家人鬧事的訊息時，陸悠已經坐上了奔赴機場的計程車。

&esp;&esp;他已經無處可去了。唯一能讓他還能有半點歸屬感的地方，只有那生活過十二年的地方——陸笙燃的父母家。

&esp;&esp;小時候的他，哪裡知道什麼真的假的，只知道他是沒了父母的孩子，被扔在外公外婆家裡長大。

&esp;&esp;外公是個泥瓦匠，年輕時經常出去做工，他也學著拌水泥，搬灰桶，或是拿著紅磚砌房子，過家家。

&esp;&esp;可外公似乎並不是那麼喜歡他，就算在路上碰見了，他手舞足蹈地喊“外公”，也得不到半點回應。

&esp;&esp;僅有的一點美好的回憶是對外婆的，記得她帶自己上廟會，給自己買了一塊五的阿爾卑斯。那種糖果現在已經算不上高檔了，可它在嘴裡散開的甜膩味道，依然勝過此後所有的點心。

&esp;&esp;飛機一點點升空，將繁華的城市拋在腳下，於積雪般的雲層上掠過。他靠著窗子，看著那白茫茫的一片，心已經不知飄向了何處。

&esp;&esp;因為謝牧川將他從醫院裡帶回，他得到了這一切。也因為謝牧川非要揭開身份的真相，他失去了這一切。

&esp;&esp;他盼望著外公外婆不要知道袁星堯的事，盼望著謝牧川給自己留下最後一塊餘地，儘管他知道這個念頭不過是痴心妄想。

&esp;&esp;從飛機轉到出租，早已習慣了都市生活的他，卻又暈了車，在路上吐了個昏天黑地。

&esp;&esp;天陰沉沉的，像又要下雨。

&esp;&esp;他漱完口，用外套將自己一身裹緊，又重新登上了旅途。

&esp;&esp;外公外婆在鄉下建了別墅，可因為要送他和表妹上小學，便又在市裡買了房子。

&esp;&esp;他找到熟悉的小區，熟悉的單元，走上了熟悉的樓道。

&esp;&esp;高三那一年，他學業繁忙，跟外婆只有電話通訊。大一的時候，又陷在和謝牧川的糾葛裡。仔細想來，他已有快兩年沒有踏足過這裡了。

&esp;&esp;防盜門外貼滿了各種疏通水管、開門鎖的小廣告，他按了按門鈴，在忐忑中等待著房門開啟。

&esp;&esp;“誰啊？”伴隨著一陣腳步聲，外婆開啟了門。

&esp;&esp;陸悠長得高了，變得更瘦了，外婆也佝僂了身形，兩人站在一門內外，看了好一會才將對方認出來。

&esp;&esp;外婆頭上是青絲夾著白髮，臉上的皺紋深深，上衣外面套著不合時宜的青色針織背心，因背有些駝了，看起來比前年還要矮上許多。

&esp;&esp;“悠悠？”是外婆先喊出了他的名字，一邊將他拉進屋裡，一邊順手關上了門。

&esp;&esp;“穿這麼少？”外婆先看了看他單薄的衣著，接著才注意到他哭喪的臉。

&esp;&esp;她不過問了一句話，就險些將陸悠的眼淚引出來：“怎麼要哭了，謝先生打你了嗎？”

&esp;&esp;謝先生，這是她一貫對謝牧川的稱呼。

&esp;&esp;陸悠搖了搖頭，卻仍是酸澀了鼻子，忍耐著才沒讓眼淚落下來。

&esp;&esp;“吃早飯沒有？”外婆又問。

&esp;&esp;這一次陸悠仍是搖頭。

&esp;&esp;外婆似乎也看出了他的窘迫，叮囑道：“你先在沙發上坐著，我去下碗麵給你吃。”

&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