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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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早就知道，陸悠並不想當他的情人，少年對這個身份的態度是鄙夷、厭棄，甚至仇恨的。是自己不知覺悟，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迫他。

&esp;&esp;也是自己招惹來了沈彥廷，才導致少年受到那種摧殘和傷害。

&esp;&esp;如果不是他對陸悠動了齷齪心思，那人本該在象牙塔裡自由自在地生活著，天真浪漫，無懼無畏。是自己生了惡念，想將兩人從倫理的層面剝離開，才迫不及待地宣告了他的真實身份，層層圍堵，逼他就範。

&esp;&esp;可現在呢？少年已經遍體鱗傷，想方設法地從自己身邊逃開，難道自己真要把他逼死，才肯罷休嗎？

&esp;&esp;謝牧川的心口絞痛起來，他不得不承認，現在並非是陸悠捨不得他，而是他離不開陸悠了。

&esp;&esp;歉疚、憐惜、疼愛、後悔，再加上十二分的小心翼翼，這就是他此刻對陸悠的感情。他想將少年捧在掌中，又害怕他的牴觸；想療愈他的傷口，又沒有靠近的資格。

&esp;&esp;他不知道到底要怎樣做，每一次挽回，都只會適得其反。

&esp;&esp;傍晚時分，放完學的袁星堯帶了些花和水果過來，放在病床邊的桌上。謝牧川現在還吃不下米飯，只能簡單攝入一些流食。

&esp;&esp;袁星堯坐在床邊絮絮叨叨地說著這幾天的事，複述著學校裡的見聞，解釋他誤穿衣服的經過，說著說著，話題又繞回了陸悠身上。

&esp;&esp;他說：“謝叔叔，你放過他吧。”

&esp;&esp; 愛是放手

&esp;&esp;謝牧川沉默著挪開臉,想要避開這個話題。

&esp;&esp;袁星堯竟不依不饒，又接著道：“你沒發現他變了很多嗎？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張揚又自信,天不怕地不怕的，可現在才過了多久，他整個人都變得灰暗陰鬱了,畏怯、沉默……”

&esp;&esp;他觀察著謝牧川的表情，儘管男人的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他仍是繼續道：“你不可能留他一輩子，他也不可能一輩子當你的玩物。為什麼不能讓他按自己的心意活著呢，他應該有自己的人生,能自由地去選擇他愛的人……”

&esp;&esp;他話還沒說完，謝牧川就失手將桌上的茶杯打翻在地,“哐當”一聲響,瓷片碎裂開來,像崩壞後無法再聚合的人生。

&esp;&esp;謝牧川想反駁，因為他早已沒將陸悠當作自己的玩物，哪怕曾經有過戲弄的心思,現在也不是了。

&esp;&esp;他也想象不出陸悠愛上別人的樣子，光是升起一點念頭,都已經嫉妒得快發了瘋。

&esp;&esp;他們在一起快八年，陸悠信任他，依賴他,而他哪怕是將陸悠當作小孩子看待時,也早已對他的喜好爛熟於心。更不用說,他們邁過那條禁忌之線，變成情人的這段時間。

&esp;&esp;他已經失去過陸悠一次,怎麼可以放任他離開第二次？

&esp;&esp;袁星堯彎下腰來，將那些碎瓷片撿起來，扔進垃圾桶，免得護工或醫生們不小心踩中受傷。

&esp;&esp;他知道謝牧川在抗拒，在反對，哪怕這個碗並非他故意砸落，他的失手也暴露了他心裡的惶恐。

&esp;&esp;按道理，袁星堯受了謝牧川的恩惠，他不該說這些話。可他也實在不想看對方一錯再錯。

&esp;&esp;“謝叔叔，放手吧。你對他只是佔有慾而已，根本不是愛情。”

&esp;&esp;不，你說的不對。你怎麼會明白。謝牧川漲得滿臉通紅，可他越是急躁，越是吐不出一個字。

&esp;&esp;袁星堯：“我聽說您以前有過很多情人。陸悠既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可他還這麼年輕，為什麼要讓他把最重要的青春耗費在一場沒有結果的關係裡呢？”

&esp;&esp;他繼續詰問：“如果你說愛他，那你對我母親的感情，又算什麼呢？”

&esp;&esp;許是連續的剖析切入了謝牧川的靈魂，許是氣血上湧讓他沒法再維持冷靜，當袁星堯最後一個字落下時，謝牧川終於無法剋制地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esp;&esp;他的身體無力地癱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