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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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從他點頭成為謝牧川情人的那一刻起，過去屬於陸少爺的一切，都已經煙消雲散了。

&esp;&esp;“可我只是你的一個玩具，我永遠……成不了你心尖上的那個人。”他慘然一笑，轉過身對著洶湧的車流，毫不猶豫地衝了出去。

&esp;&esp;“陸悠！”謝牧川想都沒想，就跟在他的身後追去。

&esp;&esp;可這時暴雨傾盆，燈已轉紅，他只顧著追尋陸悠離開的身影，渾然沒發現一輛車子正對著他疾馳而來。

&esp;&esp;只聽一聲猛烈的急剎聲，儘管司機在最後關頭右打轉向、腳踩剎車，謝牧川的身體還是被撞得飛了出去，狠狠摔到了地上。

&esp;&esp;劇痛從頭上襲來，身體也彷彿散了架。粘稠的鮮血從傷口湧出，糊得連眼睛都睜不開。

&esp;&esp;他撐起身子，竭力去尋找那道朝思暮想的影子，可除了咆哮的風雨和人們的叫喊聲，他已經什麼都聽不到了。

&esp;&esp;他想說，不是這樣的。

&esp;&esp;我早已不再把你當成玩具，我是真的想跟你好好過一輩子的。

&esp;&esp;可他說不出來，血在他破損的身體下匯成一片汪洋，所有的力氣也一起飄然遠去。

&esp;&esp;他陡然想起那日在摩天輪頂上陸悠許願時的場景。漫天的煙花在少年眼裡燃起，像星辰揉碎後匯入了他的眼眸。

&esp;&esp;他聽見少年用全然信賴的目光看著他，一字一句地傾吐出心中的願望。

&esp;&esp;“謝牧川，永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好嗎？”

&esp;&esp;他說：“好。”

&esp;&esp;可他終究沒能做到。

&esp;&esp;急救室的燈一直亮著，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在病房裡忙忙碌碌，新的血袋、藥瓶運入其中，沾滿血的紗布和破損衣物被送了出來。

&esp;&esp;袁星堯在病房外焦急地等待著，燈光一直未能熄滅，謝牧川也一直沒能脫離危險。

&esp;&esp;另一間醫院裡，陸悠坐在手術室裡，聽著窗外呼嘯的雨聲，時不時地抬頭向外張望。

&esp;&esp;這一刻，他似乎又變成了那個在遊樂場裡留到最後的孩子。

&esp;&esp;醫生正在為他縫合手上的傷口，已經快到了收尾的階段。

&esp;&esp;儘管已經打了麻藥，可醫生怕他痛，還是說著話轉移他的注意力：“你在等什麼人嗎？”

&esp;&esp;“啊？”聽到醫生問他，陸悠怔怔地轉過頭來，淚痕和雨水在他的臉上混合，早已看不出彼此的痕跡。

&esp;&esp;他像是在認真地思考，過了好一會，才平靜又篤定地說道：“他不會來了。”

&esp;&esp;縫完傷口後，他繳完費，在樓下的商店裡買了雨傘和雙肩包，隨後走進了醫院附近的銀行裡。

&esp;&esp;在醫院這種見慣了生老病死的地方，總會有一兩個銀行與它相伴而行。

&esp;&esp;卡里都是謝牧川給他的錢，比起以前來只多不少。可陸悠最近光顧著療愈身傷和心傷，最近收到的幾筆，幾乎是原封不動。

&esp;&esp;他沒有取太多，既然已經下定決心不再出賣身體，那麼只需要維持簡單的生活所需就可以。

&esp;&esp;他將錢放進包裡，在走出門時將卡折斷，和手機一併丟進了垃圾桶。他就這樣打著雨傘，走進了磅礴的大雨中。

&esp;&esp;這一次他不再傻傻等待那輛固定的車來接他回家，他要去一個沒人認識、也沒人知道他的地方，乾乾淨淨地重新活一次。

&esp;&esp;那個曾滿心期待著愛的孩子，終於在這一刻長大了。

&esp;&esp;“陸悠！”在持續昏迷了三天以後，謝牧川終於清醒過來。他的記憶還停留在分別那一刻，反射性地想去追逐陸悠離開的背影，可等到疼痛從身體裡傳來，才發現自己連挪動軀幹都做不到。

&esp;&esp;胸口被紗布層層包裹，左邊胳膊也打上了石膏，稍稍一動，眩暈感就從頭部傳來，讓他幾欲嘔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