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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几上。
幽暗的環境更易調動人的警惕心,祈顏聽著身後慢慢靠近的腳步聲,下意識加快腳程。走到燈火通明的地方,才敢回頭察看,慶幸身後跟著他的不是什麼窮兇極惡的歹人,只是個出來扔垃圾的阿姨。
祈顏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前一秒還在暗嘲自己過於警惕,下一刻真正的跟蹤狂就躥到跟前,若無其事地和他打招呼,“小顏,我們聊聊?”
“我和你們沒什麼好聊的。”祈顏無視眼前的人,繞過他到路邊攔車,付鑫見祈顏要走,便信誓旦旦道:“給我十分鐘就好,我保證,十分鐘後絕不再纏著你。”
“就十分鐘。”祈顏放下手,沒什麼表情的說。
付鑫喜出望外,將祈顏拉到人少的地方,先是一頓哭訴:“小顏,阿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付仁溥那小子沒良心,把我們扔在醫院就撒手不管。我們在城裡人生地不熟,就認識你了……”
祈顏面無表情打斷,“我和他早就分手了。”
見苦情戲唱不下去,付鑫扯著笑,換了個路數自顧自地說:“如果不是跟了你幾天,都不知道所謂的落魄是跟我們開玩笑。”
“小顏,你住大房子,坐豪車,”他看向祈顏的腕錶,“隨隨便便的一塊表想必都價值不菲。叔叔知道你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孩子,你就當施捨路邊的流浪漢,幫幫我們這些苦命人。”
“退一萬步說,我兒子跟了你幾年,把你當祖宗供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算分手了也該給點補償對吧。”
短短几分鐘,祈顏再一次重新整理對“厚顏無恥”的認知,沒想到有人能沒皮沒臉到這種程度。他睨了對方一眼,道:“所以你想勒索我?”
“怎麼能叫勒索呢,我在和你商討,或者說在懇求你。”
祈顏站在月光下,柔柔的光線灑在身上,仿若披著一層朦朧的細紗,看著既柔和又人畜無害。說出的話卻無比決然,“別做夢了,我一分都不會給你。”
正值醉意上頭,又見商談無望,付鑫頓時惡從膽邊生,打起了別的主意。
他遽然扯住祈顏的手,嘴裡低聲喃喃,“今天人和財我必須得到一個。那晚讓你逃了,現在可沒人會救你。”
祈顏雖看著白淨嬌氣,但付鑫忘了,他還是個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年輕小夥。
之前祈顏處處忍讓因敬他是長輩,加之自身的教養,才不輕易動手。既然他為老不尊,祈顏也不再慣著,抄起牆角的棍子毫不猶豫打了下去。
後面趕來的陳果驚慌失措大喊:“別打了,祈顏哥!”
半小時後,遊澈趕到警局。
祈顏垂頭呆坐著,直到一雙黑色皮鞋闖進狹小的視線範圍,他才順著鞋尖緩緩仰起頭,對上眼前那雙漆黑的眸子,無精打采道:“先生,我打人了。”
遊澈沒說什麼,將他扶起來審視了一圈問:“有沒有傷到?”
祈顏愣愣搖頭,伸出手給他看,搓掉指關節上的血漬,“都是他的血。”怕遊澈不信似的,又蹦了兩下。
不可置否,見到遊澈出現在警局的瞬間,一湧而上的是腳踏實地的安心,甚至有想衝上去環住他的衝動。
遊澈沉著處理完所有事,將祈顏領出去。有陳果作證,祈顏屬於正當防衛,只受了點口頭教育。
“那小孩已經讓衛嘉送回去了。”遊澈捏著珠串,沒有捻動,只靜靜捏著。
祈顏垂喪著頭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後,無聲走了一小段,才有話音散進晚風中,“這是我第一次打架。”
“我知道。”遊澈沒有回頭看他,依舊踩著平穩的步子向前。
“他流了很多血,我下手很重。”祈顏的話不斷往外蹦,漫無目的又很急切,像是渴望某種東西。
遊澈突然頓住腳步,回頭。雙手扶著祈顏的肩膀,看著他的眼睛平靜道:“是他罪有應得,你沒錯。”
“你沒錯”,簡單的三個字讓祈顏所有毫無頭緒的不安找到落腳點,像做了一個偏離軌道的行為而感到忐忑,卻有個聲音在耳邊說“你是對的”。
從前背後有祁正陽撐著,無論怎樣都有他兜底。如今沒了庇護的祈顏,本質上就是一隻膽怯的鴕鳥,害怕犯錯也畏首畏尾。
祈顏的雙眸好似亮了下,冒出強烈的表達欲,跨步上前與遊澈齊肩,滔滔不絕地描述當時的場景,其中不乏添油加醋渲染出來的英勇果敢。
遊澈放慢腳步,靜靜聽他眉飛色舞地講述,偶爾點點頭,給予正向肯定。
或許是高度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