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復朝夕見（古代篇）-2（骨/虐）(第2/3 頁)

謝道韞忍不住抱怨，要不是你叔父相逼——

&esp;&esp;他沒說完就捂住自己的嘴，謝安剛剛過世不久，餘威尚在。

&esp;&esp;謝安時任尚書僕射，輔佐幼帝有功，權傾天下。王家子侄，他一向最欣賞王獻之。

&esp;&esp;公主司馬道福是個熱烈直接的性子，謝安說她和王獻之甚是般配。

&esp;&esp;王獻之明裡暗裡拒絕，無效，最終成為了駙馬。

&esp;&esp;“道茂是可憐，獻之有什麼好可憐。他這一路官運亨通，不就是拜此所賜。”謝道韞語氣輕緩，幾乎讓人不覺貶意。

&esp;&esp;子敬那是沒辦法，他現在不就是在後悔嗎。王凝之還是聽得出來，謝道韞在看不起人，他得為他弟弟說話。

&esp;&esp;謝道韞也不反駁，獻之也是一時風流之冠，相識多年，如今這樣，她同樣悲傷。

&esp;&esp;“罷了，不說這個，我倒是有件事一直想問他，但沒問，這次你去，也忘了遣你問。”她忽地想起一事。

&esp;&esp;王凝之說他也許還會去，所以是什麼事。

&esp;&esp;“他為何給女兒起名神愛，王神愛。”她反覆念著這個名字，琢磨著是否可能有別的意思。

&esp;&esp;這。王凝之說這不想取就取，子敬和道茂的女兒還叫玉潤呢，不也是隨便取的。

&esp;&esp;名字不能亂取。謝道韞回答，玉潤去的那麼早，好好想個更適合她五行八字的名字也許不會那樣。如今神愛也才兩叄歲，這名字…也不知她擔得擔不起。

&esp;&esp;那。王凝之不知道王神愛哪裡奇怪了，這兩字是不常用於起名，但也都是好字啊。

&esp;&esp;謝道韞說她以為這二字出自詩經。

&esp;&esp;王凝之說這兩字在詩經裡應該不少吧。

&esp;&esp;謝道韞說出典就一處。

&esp;&esp;王凝之說這兩字還能在詩經裡連一起啊，在哪啊。

&esp;&esp;謝道韞說你想想詩經的大雅篇。

&esp;&esp;王凝之沒想起來，他有些恐慌，大雅是詩經最重要的部分。官至江州刺史，應該沒別人再考他，可想不起來也太丟臉了。

&esp;&esp;他們王家不管這個，謝家才摳這種字眼。

&esp;&esp;他心一橫，拖整個家族下水。

&esp;&esp;謝道韞反應很平淡，她說你不會，其他人會，你父親的老師是衛夫人，王獻之五歲時，衛夫人送他一帖，名為《大雅吟》。

&esp;&esp;書得了《大雅吟》，自然書得了《大雅》，你弟弟肯定懂。

&esp;&esp;她做結論。

&esp;&esp;《大雅》又怎麼了。王凝之依然想不起來，他對自己學識有限早沒多少丟臉的感覺了。他娶的謝道韞，別人還能說他不成，她還能在外面說他不成。

&esp;&esp;這麼多年，他總這樣告訴自己，沒什麼丟臉的。

&esp;&esp;“《大雅·雲漢》——靡神不舉，靡愛斯牲。神愛二字，我想不到別的出處。”她緩緩地說。

&esp;&esp;哦，這我知道。王凝之說，這是說，已經祭祀了所有的神靈，已經供奉了所有的牲畜。

&esp;&esp;“這是說，神愛這個孩子得之不易，確實不易，這麼多年了，子敬就這一個孩子…”王凝之越想越悲，若是子敬有兒子，若是子敬和道茂有兒子，道茂也不至於被人以無子為由，強行休棄。

&esp;&esp;“這對了，但又不對。”&esp;謝道韞從不對她丈夫的判斷抱什麼期望。

&esp;&esp;“圭壁既卒，寧莫我聽？”她念出下句。

&esp;&esp;這個，他還是知道。王凝之對自己很滿意，這是說，玉璧都已經砸碎，為什麼神明還是不聽我的。

&esp;&esp;謝道韞就瞧著他，等他自己作結論，但他看起來還是沒想到。

&esp;&esp;“你覺得這個典故，寓意如何。”她問。

&esp;&esp;不，不如何。王凝之不是很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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