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填充物(第2/3 頁)

其他社員把他踢下了臺。“不知道會不會像是小說裡那樣被老外拽到廁所欺凌，但那一刻我只是覺得：如果我不喜歡什麼，那我就要去改變它，而不是隻坐著指責。好吧，主要這樣顯得我很酷！”

&esp;&esp;林晝看到這裡的時候笑出聲來。“去改變它，而不是隻坐著指責”，這句話讓他心裡微微一動。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發現自己對於從政的厭惡是因為他覺得自己的父親實在不算是一個盡職盡責、心繫天下的人。保送專業必須被確定的倒數第二天，他去拜訪了爺爺，和他爺爺聊了很多，最後將專業定為“政治學”的時候，林晝發現自己心裡沒有以前那麼排斥了。

&esp;&esp;他本以為一切會向好的地方發展，但學習自己不那麼感興趣的專業終歸是痛苦的。那段時間最疼愛林晝的奶奶去世了，他沒過多久又發現父母找了新的情人。他那一刻疲憊到無法呼吸，他意識到自己過往的努力都是無用功。

&esp;&esp;他還是被拋棄了。沒有歸處，孤立無依。

&esp;&esp;那時候白露成為了林晝的精神支柱，他幾乎每天都反覆閱讀她的書。她那叄年陸陸續續又寫了叄本書，林晝每一本都讀過了，他發現他們真的很像，白露對於人心與感情的敏銳、她身上孤獨感和她的那些想法，都讓林晝覺得白露與自己就是一個硬幣的兩面，是被分割成兩半的同一個靈魂。

&esp;&esp;如果是白露的話，一定能窺探到他內心的痛苦。林晝這麼想著，對她的愛意與日俱增，甚至請來私家偵探去調查她。小時候被拐賣、一直以為人販子是自己的父親、生母跳樓、生父心衰已經時日無多。當她的被過去展現在林晝的面前，林晝才明白她是忍受著怎樣的痛苦。

&esp;&esp;林晝那時候覺得，也許自己可以保護她。

&esp;&esp;他後來的野心皆為此而生。

&esp;&esp;彼時，少年天真地下定決心要為了白露成為那個無所不能、權勢滔天的人，給她一個能敵過海枯石爛的居所，然後安靜地等在她的身邊，祈求她溫柔地撫摸他只坦誠給她的傷口。

&esp;&esp;私家偵探後來查到她以前寫過一本叫做《棲息地》的網路小說，林晝看完後如臨大敵。“白露”的文字是平淡的，大多數時候都在壓抑自己的感情。但“未霜”筆下的愛毫不遮掩，感情熱烈到如果不是文風確實相似林晝會懷疑私家偵探認錯了人的地步。那個時候林晝才真正意識到作為她初戀的紀寒在她心裡有多重要——紀寒對白露的意義就像是白露對於林晝的意義，是那份類似於“救贖”的精神支柱。

&esp;&esp;即使宋景行與她形影不離快四年，也還是沒有得到白露完完整整的心。林晝看著紀寒的照片，看看鏡子裡自己的臉，諷刺一笑。

&esp;&esp;他一開始也不想模仿紀寒，林晝想要白露愛上真正的自己。

&esp;&esp;但林晝不敢賭，也不知道真正的自己是什麼樣。太早捨棄了自我，他內裡空洞，只有在她面前的時候自己才是充盈的。習慣以不同面具示人的人偶，不再是矽膠製成的空心皮囊，白露被他抱在懷裡時，林晝總覺得她就是自己的心臟、自己的骨架、自己的血肉。

&esp;&esp;是他唯一的填充物。

&esp;&esp;【你從所有的事物中浮現，充滿了我的靈魂。你像我的靈魂，一隻夢的蝴蝶。】

&esp;&esp;求求你，白露。看到我、垂憐我、拯救我。告訴我我是誰，告訴我我本來應該是什麼樣子，告訴我這醜惡與空虛的“林晝”不是我的過錯。

&esp;&esp;為此我將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成為“紀寒”。

&esp;&esp;

&esp;&esp;白露總覺得林晝變得奇怪了。

&esp;&esp;那天林晝抱著她說自己不舒服後，白露以為他發燒了，摸了摸他的頭髮安慰他，扶著他回了民宿，給他找了退燒藥。

&esp;&esp;第二天，林晝似乎發生了什麼微妙的變化。

&esp;&esp;雖然氣質還是溫和的，但他臉上時刻掛著的那種清淺笑意消失了。白露一開始以為他不舒服，關心了他一句。林晝嘴角彎了彎，說自己沒事。

&esp;&esp;沒什麼表情的林晝看著更像紀寒了。白露不得不反覆提醒自己：林晝就是林晝，把他當成